陳祈眠停在門關,片刻後他啞著聲,「爸,對不起。」話落,他還是搖動著輪椅出門去了。
陳媽媽聽到動靜趕忙出來,她的狀態不比陳祈眠好多少,她看著陳爸爸,手在身側抓緊了又鬆開,隨後拍了拍陳爸爸的肩膀,「老公別動氣,我去和兒子說。」
」你和他說什麼?還和他說什麼?我看就得直接把他綁去醫院鎖著才能老實!!那麼大個人了,沒點樣子!!」陳爸爸氣得將手裡的報紙甩得啪啪響。
陳媽媽追出門就忍不住紅了眼,她截住了陳祈眠的輪椅,「祈眠!冷靜一點好嗎?媽媽知道你著急,但……」
「媽。」陳祈眠啞著聲,頓了好一會才接著道:「他沒有親人了,唯二的好朋友之一還有一個不清楚是什麼角色的成分,如果我不繼續找他……陳祈眠說著頓了頓,「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陳爸爸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陳媽媽在第一天趕到醫院的時候陳祈眠慌忙無措下大概說過,所以她大致了解。
但她同時了解地還有自家公司的情況,還有底下需要養家餬口的一大群員工。
陳媽媽指甲嵌在手心,深呼吸了一口氣,「祈眠,媽媽知道,這些媽媽都知道。媽媽很喜歡北一,從你告訴我你喜歡他那天開始,我就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了,我也急!但是,祈眠,報警都沒有用的事情,我們能怎麼辦呢?那是寒家!五十個陳家都不一定抵得上的寒家!」
陳祈眠動了動唇,但到底沒解釋帶走向北一的是自己的上司而不是寒家。
陳媽媽把氣順平,聲音緩了下來,「養好腿,我們從長計議好嗎?媽媽也在問,也在想辦法找。」但是我們家經不起再這樣找了,每多找一天,就離破產近一點,那是你爸爸畢生的熱愛和心血。
「媽,你……就當我遲來了一場叛逆,腿打著石膏沒事,你先回去吧。」陳祈眠說著便操控輪椅離開,門外張讓在等他。
陳媽媽將耳邊垂落的頭髮別到耳後,目送陳祈眠離開後垂下眼眸,眉宇間蒼老了許多,她語氣滄桑小聲地在冬日的寒風裡說:「兒子,叛逆的代價太大。」
她望著頭頂的枯枝,捂著心臟,「今天是媽媽在能力範圍內陪你叛逆的最後期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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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大年初三那天。
李洺按下鬧騰一晚上的心臟,將不設防的裴執按在牆上,一手扯著他的領口,語氣兇狠:「你把向北一送到哪了?」
裴執垂眸視線輕掃著他,舌頭抵了抵後牙槽,不答反問:「你是想著拿完工資又造反還是怎麼的?你這心理醫生不太合格啊,和自己的病人產生這麼濃厚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