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問題在向北一腦子裡閃過,但他一個答案都想不出。
呃——
向北一突然悶哼出無聲的氣音,環抱著他的人突然很用力地將他抱緊,索性很快又鬆開,但明顯是醒來了。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是做了噩夢。
作惡多端、堪比噩夢的人也會做噩夢嗎?
向北一在腰間那隻手上滑落在側臉前閉上了眼睛,然後額頭貼過來一瞬柔軟的溫熱,腰間的空調被也被拉到胸口,接著感受到臉上的頭髮被撩開。
很癢,所以睫毛就動了,那隻手也跟著懸停。
「吵醒你了。」
向北一聞言沒有睜眼,但眼皮下的眼珠子還是沒忍住轉動。
「要上廁所嗎?」寒邃拇指摩擦在向北一的側臉問。
以前睡覺寒邃會在向北一腳踝套上鎖鏈,怕他晚上醒來傷害自己,所以夜間他想上廁所的話,醒來就動一動,等寒邃醒了再給他解開讓他去。
最近一段時間他除了要逃跑之外沒有太多別的心思,寒邃也就不再給他戴著。
懷裡的人沒有起身,而是翻身背對著他,這是不需要或者說是拒絕的意思。
寒邃按了按眉心,將心裡的空落驅散,就著背對的姿勢將人圈緊。
向北一轉了轉腦袋,後脖子上溫熱的鼻息讓他有些發癢,隨後他聽到身後的人問他:「是失眠了對嗎?」
向北一以為接下去臥室就會恢復安靜了,但身後的聲音又繼續響起:「因為那個盒子對嗎?」
向北一聽著自己的呼吸聲,手指甲慢慢嵌進了掌心。他被轉過身,隔著黑暗面對面。然後,他在那道看不清實質的目光下,聽了一個故事。
【故事裡,他在大學剛畢業的那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和一個人相知相戀。
故事很美好,因為即使時間很短,但在那很短暫的兩個月里,他和那個人的感情還是很深厚,他甚至答應了以後要和那個人出國結婚,答應了那個人一輩子都會在一起。
但,他把那個人忘了,一忘就忘了很久很久。
至於遺忘的原因,則是老院長的去世給他造成的打擊太大。他也因此覺得是因為自己談了一個違背世俗的戀愛,上天在懲罰他,於是將他最親且唯一的親人帶走。
自那之後,他愧疚,自責,以至於開始每日都彷徨無措,漸漸地,他開始害怕面對自己的同性戀人,他的精神每天所要經受的壓力也不斷增大,久而久之,他陷在無限的自責里再也走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