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轉頭隔著玻璃觀察了會寒邃的臉色,在下意識想要揣測一番,但又突然想起來點什麼,於是掐斷了思緒。
門外的人頂著臉上的紅包在敲門,看起來有些狼狽,不過與被花瓶砸破頭時的狼狽不一樣,這種狼狽,有些……憨。
向北一捻了捻手指,還是起身開了門。
「有沒有不舒服?」寒邃進門就這麼問。
向北一:「?」
「早餐,有沒有吃壞肚子的感覺?」
向北一後知後覺地搖了搖頭,然後尋思寒邃今天是不是不去上班了……
如向北一所想,寒邃確實不去上班了,很悠閒地在他剛才坐的椅子上躺了下去,半眯著眼朝他伸手道:「讓我抱一會兒。」
向北一從昨天到現在,寒邃那些話一直在他腦海里轉著。此刻他看著寒邃伸出來的手,選擇毫不猶豫地就往外走了出去,連頭都沒回。
從後花園一路走到前院,向北一在水池邊坐了下來,順手拿著魚糧有一顆沒一顆地灑著,分了一隻耳朵注意身後的動靜。
但一個多小時過去,身後連風都沒有刮過一陣,更別提寒邃的腳步聲。
「……」向北一轉回頭,看著水池裡蹦得最高吃得最肥的那條金魚,沉默片刻,直接灑了滿滿一把魚糧,動作里莫名使了勁,一手下去把魚嚇得四散。
他放下魚糧洗了手,原路返回,最後,在花房門口止了腳步。
花房裡的人姿勢都沒變地躺著,手裡拿著他昨天沒看完的書,面上悠然,並不是他以為的平靜式的盛怒。
向北一看著看著眉頭就皺了起來,心裡有些煩躁。
這時寒邃突然轉過頭來,向北一就隔著玻璃猝不及防地被捕進了那雙鋪著陽光的眼睛裡。
「怎麼了?」寒邃問。
向北一的視野里,透過玻璃折射的光晶瑩跳躍著,坐在其中的人竟然顯得無辜。
為什麼是無辜?向北一盯著寒邃,目光空洞了片刻。
寒邃放下書本。向北一今天的反常從起床的時候就開始了,他今早醒得比寒邃早,起來後就下了床。這本不奇怪,但他今天把寒邃的拖鞋踢到了浴室里。
雖然寒邃也不知道他是一路踢過去的還是拿進去的,但以他對他的討厭程度,很大概率是踢的。
寒邃看了他一會兒就起身準備出去,他估計是向北一在用沉默驅趕他離開這裡。
但他還未來得及有動作,就見向北一走到他面前,然後梅開二度,一腳踢飛了他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