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硯轉頭,對上陸魚痴迷的目光,恍惚了一瞬,脫口而出:「什麼詩?」
陸魚彎起眼睛,語調縹緲地說:「在黃昏陽光照耀的玫瑰園裡寫下的那種詩。」
明硯聽得微微笑,雖然這話說得極為抽象,但他就是瞬間洞悉了其中的浪漫意象。
他們的靈魂總是契合的,他想像得出他在寫什麼,他也看得懂他在畫什麼。
但那又如何呢?
明硯抬眼看向窗外,強迫自己不再繼續想下去。
陸魚掏出一支簽字筆:「還不開心的話,我給你寫一首驅散雨天煩惱的詩吧。禿頭禿頭,下雨不愁,別人有傘,我有禿頭!」
唰唰把這詩寫在禿頭小漫畫的背面,將一排禿頭夾在副駕的遮光板上。
明硯:「……」
行叭,好像也沒有那麼契合。
陸魚還在兀自得意:「咱們點個火鍋外賣吃吧,下雨天和火鍋更配哦!」
回到家裡,兩人坐在餐桌前,看著落地窗外的雨幕,煮著熱騰騰的火鍋,心情確實好了起來。
陸魚吃了一大口熱乎乎的肥牛片,再來一杯清涼的汽水,滿足地喟嘆:「這就是結婚的意義呀,真是太爽了。」
每天都能跟心愛的人一起吃飯,下雨一起撐傘,堵車一起聊天,天熱一起喝冰水,天冷一起吃火鍋,中午晚上都可以抱著睡。對陸魚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
明硯沒有糾正他關於晚上有人抱著睡這點幻想,由著他邊吃邊吹牛。
陸魚美滋滋地盤算:「等我回去,一定儘快跟你同居,爭取十八歲就過上婚後生活。」
明硯撈菜的手一頓,隔著火鍋的熱氣看過去:「你還想著回去呢?」
這傢伙到現在還相信他會跟陸大魚交換,回去繼續過他十八歲的大學生活。
陸魚想了想:「不回去也行,其實對我來說回不回去都無所謂,這世上除了你,我也沒什麼別的惦記的人和事,在哪裡都沒差別。」
明硯聽得愣怔,沒什麼別的惦記的?十八歲的陸魚,正青春叛逆,跟陸家鬧翻了還想著還陸家的錢,他以為那時候的陸魚是惦記陸家的。
陸魚喝了一口冰飲料,清清嗓子:「咳,要是不回去的話,我能追你嗎?」
「啊?」明硯沒明白,這話題跳躍得有點快。
陸魚伸長胳膊,似模似樣地抓住明硯握著飲料杯的那隻手。
「把陸大魚忘了,跟我過吧,我保證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