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把我房間霸占了,我只能來找你了。」
沈闕咬牙,惱羞成怒,「你不知道去找人重新給你安排一間屋子嗎?」
祈綏困得不行,抓起被褥往裡翻了個身。
圓團團似的滾到了角落。
無賴道:「我跟你拜了堂成了親的,來找你睡覺有問題嗎?」
「祈綏!」
沈闕氣得失聲,耳梢上竄起淡淡的薄緋。
祈綏慢悠悠的,繼續道:「先前你也說了,我光著身子追你兩公里,回一次頭都算你流氓。
怎麼,你還怕跟我睡同一張床啊?」
「……」
沈闕被堵得啞口無言。
可書屋沒有能來打地鋪的物什,床倒是能睡得下兩個人。
祈綏又開始了,背對著他嘟嘟囔囔的。
「兩個大男人睡一起有什麼好害怕的?你想怎麼睡都行你是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的嗎?還是怕把持不住?你……」
話音未落。
身側的床鋪立刻震了一下。
沈闕二話不說坐了下來,脫掉鞋子上了床。
激不了一點!
祈綏:…………
還以為他多沉穩呢,也不見得有多矜持。
沈闕紊亂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瞪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記起正事。
「祈少爺,今日事宜諸多,沒來得及將你送回去,是我的疏忽。明日我定會安排人將你送回祈家。」
「可是我不想回去……」祈綏小聲道。
安神香的味道在床頭繞來繞去的。
沈闕生平第一次感到不適。
他忍了忍道:「祈少爺,西洋之風有多開放我並不知。可恕鄙人無能,並不是很……」
「行了我知道了。」
祈綏沒好氣地打斷他,嗓音乾乾的。
「說白了就是我的一片真心餵了狗,你還是想把我趕回家,也不管我已同你拜堂的情分。」
沈闕不說話,算是默認。
等了許久,祈綏最後自暴自棄地嘆了口氣。
「行吧,那就讓我回祈家被打死吧。他們發現我替嫁失敗,定會打死我。屆時每逢清明,還望沈家主給我燒點紙錢。」
「……」
沈闕還是不說話。
兩人在寂靜無聲的夜裡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祈綏又覺得不甘心。
笑道:「沈闕,你常年守著這所宅子安寧度日,可否看過外面的世界?」
沈闕張了張唇,低沉沙啞的嗓音這才響起。
「硝煙亂世,不是我等可以介入的。」
他不求沈家能大富大貴,躋身上流社會,只要族中人無虞,便是亂世之中最大的幸事。
祈綏短促地笑了聲,也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
固步自封從來不是褒義詞,遲早有天會被社會淘汰,再無翻身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