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是隱藏太深,又也許你是真的離開了宰相府。但不管怎麼樣,你們一開始就是敵對的關係。」
高岩一口氣全說出來了,字裡行間也是讓他離開王府的意思。
想著小王爺如今已決意同祈綏斷絕了關係,日後應當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不必再顧慮這層關係。
祈綏也是那時明白。
為什麼總覺裴昭與自己之間有層說不清的隔閡。
不是因為他青樓出身,也不是因為他大放厥詞說的那些話,而是烙在他身上「刺客」的那個身份。
他覺得自己接近他心懷不軌,並非真心,一切都是在做戲。
所以他介意,卻又不敢聲張。
「有病……」
「直接問我要你命嗎。」
祈綏嘆了口氣,心裡被強烈的挫敗感包圍,籠罩在一層深深的陰影下,如何也見不到天明。
他原本以為裴昭不知道,自己也沒必要再去跟他解釋,多此一舉。
從來沒想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境地。
那,自己跟他解釋清楚,應該什麼事都沒了吧?
這一晚,祈綏想了很多很多,連高岩什麼時候離開了都不知道,就靠在床邊默默地發著呆。
心裡空空的,像什麼東西丟掉了一樣。
哦,餓了。
祈綏大半夜的溜去了小廚房裡想找點吃的,但全是晚飯留下的殘羹冷炙,廚子還沒生火呢。
他索性蹲在廚房門口。
手捧著一碗冷了的白切雞,用掌心的火焰溫熱了,拿起來一口一口地啃。
不傷心,也不難過,更談不上高興。
他只是餓了,真的餓了。
最後,望著手裡還剩下半盤的雞肉,嫌棄地撇了撇嘴,「不好吃……」
收拾收拾回屋睡覺了。
隔天,桌席上端來了一盤白切雞,祈綏習慣性地嘗了口,跟半夜的那盤味道完全不一樣。
是因為剛做的原因?
家奴看出他的困惑,笑著說:「是府里新請的一位廚子,公子若愛吃,明兒我再讓他給你做。」
祈綏蔫蔫地哦了聲,不說話了。
從那天以後,他就再沒有跟裴昭碰過面,他像是故意躲著他,難搞難搞。
府上那位廚子的手藝也是,時好時壞。
一直到正月前天,祈綏在王府的院子裡逗鳥玩,長廊上走過來個修長俊綽的身影。
是消失半月有餘的裴昭。
兩人隔著大片大片的草叢望了眼,短暫地相撞片刻,他轉身便進了書房。
「拽,就你拽。」
祈綏翻了個白眼,不稀得理他,自己揪著小麻雀兒去別的地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