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老子心疼自己!明明我倆一起烤的魚,憑什麼!」
「……」
好巧不巧,被路過的裴昭看見了他搶食。
於是,那個肱二頭肌比他小腿還粗的漢子又來找他打了一架!
五月中旬。
北齊軍隊兵分兩路,其中一支兩萬軍隊,忽然變更了駐紮地,來到漠北郾城十里開外。
那是南詔第一城,倘若失守,無疑軍心渙散,很難再恢復到以往的局面。
離開京城前,裴昭立下軍令狀一定會死守郾城,一旦失城,當自刎謝罪。
先前幾月他們一直在漠北以東處交戰,從未想過如此突然,這一戰必定長久激烈。
楚湘王身子大不如從前,現如今還臥病在床,重擔一下落在了裴昭肩上,壓得他喘不過氣。
這天傍晚,祈綏剛吃完飯跟孫昀回到帳篷,高岩突然掀開帘子探進了腦袋。
「祈綏,出來一下,去將軍帳篷里。」
「幹嘛?」
祈綏不明所以,剛從床底撈出木盆準備去接水洗漱,手還維持著那個姿勢。
高岩是裴昭的近侍,同他一起從京城來到這兒,出現在這兒同帳篷的袍澤都好奇地望過來。
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沒敢把裴昭「暖床」的原話說出來。
佯裝怒意道:「什麼幹嘛,叫你來你就來。將軍還等著呢,這是命令!」
「……」
祈綏這就懂了,無語地把木盆往床底下一扔,撈起衣服穿上,「我馬上去。」
孫昀一聽是那個小心眼兒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阿綏,你看我就說吧報復我倆!你可千萬不能去啊!」
「沒事的,我晚點兒回來。」
「他會伺機報復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話說回來,這幾個月他基本沒怎麼跟裴昭接觸過,兩個人就按部就班地各干各的。
這還是頭一回他提出來讓他到他營帳里。
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思及此,祈綏動作加快了點,三兩下收拾好往外走。
孫昀在後面急切地扯著嗓子喊,「阿綏,你個倒霉娃子!肯定要被那小心眼的收拾得很慘!」
高岩把他帶到營帳時裡面沒人,他說了句讓他先等在這兒就離開了。
雖已五月,但在漠北似乎一年四季都是秋冬。
特別是到了晚上,寒風颳在皮肉都像是被尖銳的針刺進骨縫裡。
祈綏才不想乾等著被風吹,掀開床上的被褥就鑽了進去。
他大腦放空,沒一會兒眼睛就閉上了。
不知等了多久,床頭的蠟燭像要燃盡了,帳篷外才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
裴昭緊趕慢趕地走了進來,身上的盔甲沉重而冷肅,帶進來外面一身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