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上我,等死吧你!等著我去給你收屍!」
沒腦子的玩意兒!
祈綏氣昏了頭,怒火沖沖地抓起衣服穿上,黑著張臉見誰都能甩他兩巴掌!
沒多久,戰爭的號角吹響。
黃沙頹敗日漸紅,黑色的烏鴉盤旋在荒涼的枝椏,硝煙四起。
北齊的部分兵力去了郾城,留在東郊的勉強能應付現下狀況,可也意味著郾城那邊孤立無援。
漠北已向朝廷求救數次,希望得到援兵來助,可朝廷遲遲不回信,更別提援兵的到來。
京城的酒肉玉林不是漠北將士的乾糧水筒,奢靡的黃金窩也造就不了半點遮風擋雨的暖帳。
「南詔的將士們,隨我一起殺,隨我一起——!!」
狼煙四起,烽火輾轉升上半空。
廝殺聲起,屍橫遍野,萬里沉沉不見天光。
「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拿命來戰,誓死不退!」
伴隨著將士們衝鋒陷陣的吶喊聲,曠野綿延數不盡的屍體。
刀劍相擊中鮮血四濺,慘叫聲陣陣不斷。
六月初,漠北下了雨。
戰事進行到第七天。
這一戰昏天黑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蓋住了潮濕的土味,無數人倒下,又無數人站起。
祈綏身體隨著本能的,在傾盆大雨中殺紅了眼,劍刃提在手中都在鬆懈,卻一劍劍劈下來時的人。
東郊有三萬將士,去往郾城的只有五千。
倘若東郊這仗能勝,餘下的兵力便能前往郾城,保住那兒的百姓子民。
可,可是……
「都尉!都尉!不行了,郾城急報!」
後排兵馬,趙營廝殺於眾人之間,背部被重重劃下一劍,終於精疲力盡地向後栽去!
祈綏始終守在趙營身側,一個回身扶住了男人即將倒下的身體。
迅速帶著他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都尉!」
「沒,沒事……」趙營虛弱地咳嗽了聲。
與此同時,送來急報的士兵將手裡的一條染著血跡的紙軸遞出去,慌張得嘴唇都在發抖。
「都尉……郾城急報,五千將士折損四千,快撐不住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聽到這個消息,趙營還是渾身一顫。
雨水鑽進眼睛裡,刺激得他粗喘重氣。
「郾城不能失守,一旦失守裡面的百姓怎麼辦!後面的城池又該怎麼辦!」
趙營望著眼前的刀光劍影,手心裡淌著大片大片的滑膩,唇色蒼白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不,不能失守……我們東郊還有多少人?」
「加上現在的,只,只有一萬三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