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一路上故意折騰他,裴昭愣是咬牙把他背上了郾城的城牆之上。
一放下來,立馬被裴昭掐著臉報復地往外揪了揪,「體力能不好嗎?就你那小身板,我再背兩個都不成問題。」
祈綏嘻嘻哈哈地喊疼,也去揪他的臉,「你傻啊,讓你放我下來都不放。」
「你才傻,讓你別來郾城還來。」
郾城城牆上,蕭瑟的冷風席捲漫天的枯葉,頭頂盤旋的烏雲依稀可見清雪來過的痕跡。
沙鷹在長空中哀聲嘶鳴,放眼望去,是綿延起伏的山脈,不見一點綠意。
祈綏平靜地看著他,眸底升起淺淺的光。
唇白如紙,緩慢翕張。
「裴昭,是你說娶我的,我總不能跟一具屍體成親吧。」
「所以你就來了…」
「來給你收屍。」
郾城太冷,萬里漫漫全是黃沙,風一吹便被迷了眼。
祈綏笑著往他懷裡鑽,抱住男人勁瘦的腰。
「裴昭,我們回不去京城了,以後就要在這漠北,你後悔嗎?」
「這話應該我問你,後不後悔當初不聽我的話,孤身一人來漠北,又來郾城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
「我後悔什麼,來都來了。」
他只後悔當時應該聰明點不開弒殺陣,平白被那腦殘玩意兒劈了七道天雷。
後悔,後悔啊!
裴昭失笑,忽然眼眶的濕潤,鼻腔發酸。
他逃避地將懷中的少年摟緊,低眸去親吻他的唇。
祈綏憋著,被親得頭暈目眩,差點兒喘不上氣,極度懷疑這傢伙是在報復他剛剛在大街上瞎折騰他!
「等會兒等會兒,裴昭,你真準備跟我過一輩子啊?你想好了,不能食言的。你也知道,我很能打。惹我不痛快了,你自己看著辦。」
「而且不能回京城的是你。要是哪天我倆鬧矛盾,我萬一回京城了,你別想找到我。」
「對了,還有——」
祈綏給他提出了千萬種可能性。
裴昭默默地聽著,喉嚨里溢出無奈的低笑,冷風瑟瑟中,伸手捧住少年的臉。
親親他的唇,堵住餘下的話語。
「我不反悔,永遠不可能反悔。」
「你跑多遠我都會把你逮回來,漠北也好,京城也好。不管再難,既然說了娶你,那便是一輩子的事。」
隨即,祈綏手中被塞進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是當年他在裴昭那兒偷去的那塊柳紋玉佩,是他生母留下的遺物,很重要。
也是在這刻,裴昭抵著少年的額頭,許下了他的諾言——
「三千關山自難過,吾將和你朝與暮。」
「後日,我們大婚。」
-
【恭喜宿主,反派黑化值降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