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一沒媒妁之言,二沒父母之命。
……不對,他倆根本沒有。
祈綏迷茫地看著他,突然想怎麼不早說,早說的話他們就有更多時間了——但他明日就得趕回東荒。
於是他應了褚辭的話。
並且飛快溜去月老那兒搜羅了好多東西,全當個儀式感。雖然沒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之類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坐在轎子裡面的也不該是他。
作為一個渣男,當然是越省事兒越好,既然褚辭不提,他當然也不會說。
於是,在長棲殿的那棵梧桐樹下,微風綿綿,新人對望,眼神交錯間拜下身去,對著天地對拜結禮。
時間有些久遠了,祈綏快記不清當中的細節。
不過那日他被折騰的夠慘,有種傷口剛好又被撕裂了的錯覺,褚辭威脅他說要是再受傷就親自把他從東荒抓回來,哪兒也去不了。
他渾身汗涔涔的,全身軟得一塌糊塗,實在沒力氣,只迷迷糊糊地說好。
心裡卻怎麼也不服氣,很不服氣。
褚辭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說:「不要不服氣。既然你答應和我成親,那我便是你的人。」
「你該聽我的話,在外也須得念著我。你受傷了不行,餓了渴了也不行。當然也包括——」
「不許在外面拈花惹草。」
祈綏這才知道這傢伙打的什麼鬼主意。
這就是人間常說的,「以婚姻之名束縛」,他中了褚辭的圈套。
祈綏問他。
「那你會嗎?我看人間的畫本子他們有為夫君爭風吃醋,萬一我哪天在外面打仗,像畫本子裡說的那樣,遇到了一個郎情妾意的女子或者男子。我把他領回家來,你會爭風吃醋嗎?」
褚辭笑,翹起的唇角弧度隱藏在光影下。
「我不會爭風吃醋,如果後院有池塘,我會把他淹死。如果有地下室,就把他關進去,不吃不喝沒幾天他就咽氣了。」
祈綏:「……」
這話說的實在惡毒,莫非這就是後宮有名的「烏拉那拉氏」?
他思考著,好不容易蹦出一句,「為什麼?」
意思是,為什麼這麼做。
褚辭說:「因為我是妒夫。」
實在是,坦誠啊。
這下真沒話可說了。
作為丈夫的祈綏表示很心累,還好他成天不是風餐就是露宿,不然光是內宅就能讓他掉一把頭髮。
現在突然提起成親的事,祈綏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一晚,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身。
祈綏回頭睨他一眼,「怎麼突然說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