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給衛大虎按摩腳,倒不是如娘那般是用來哄哄男人的手段,她就是心疼大虎了,前幾日他肩上磨破了皮,她不方便給他按摩肩頸,在山上老屋也沒灶頭燒熱水泡腳,回來後他又忙著上山和大哥他們一道挖地窖,今日把糧食藏好了,他這卸下來擔子來,不用那般忙碌了,桃花便想給他按摩放鬆放鬆。
衛大虎覺得腳板心痒痒的,但他沒有亂動,任由媳婦抓著他的大腳來回按摩。灶房裡點著油燈,昏暗的光照在桃花低垂的臉上,溫柔恬靜,瞧得衛大虎一顆鐵漢心軟得一塌糊塗。
小虎趴在柴垛上呼呼大睡,兩口子都沒說話。桃花給衛大虎洗腳按摩,衛大虎便眼也不眨看著媳婦,灶房裡安靜溫馨,只要撩動響起的水聲。
兩隻腳來回換著摁,直到一盆熱水漸漸轉為溫涼,桃花才用帕子把他的腳擦乾,衛大虎穿上桃花給他做的棉鞋,愛惜的很,踩在地上的步子都不敢壓實了,生怕如草鞋般穿個幾日便壞了。
端著洗腳水倒在院子裡,把洗腳盆擱屋檐下,他隨後關了灶房和堂屋門,和洗完手的桃花一道回屋睡覺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夫妻倆醒來在床上賴著不願起,天氣轉涼後,早間起床都變得有些費勁兒了,睡了一夜暖烘烘的被窩叫人捨不得離開,腳丫伸到外頭,幾個呼吸間便感覺涼得不行。
山下便是這般,夏日裡比村里涼快,冬日裡比村中寒冷,家中要儘快添置些過冬衣物了。
衛大虎抱著媳婦一通亂拱,昨夜泡了腳,他一夜安眠,半點沒鬧媳婦。早晨一睜開眼,那兒直挺挺地快把被子都戳破了,他難受的很,桃花迷迷瞪瞪被他抓著手,手心裡被塞了個滾燙物件。
這下是徹底清醒了,大早上的,倒是沒遭啥大罪,就是手心快被磨破了皮。
淺淺鬧了一會兒,倆人從床上起來時,灶房裡已經傳來了動靜。爹正在灶房裡逗小虎,不曉得說了啥,小虎汪汪汪叫喚了幾聲,引來他連聲大笑。
挽好發,桃花打著哈欠出了屋子,早上嘴巴乾乾的,她沒有洗漱,而是從筲箕上拿了個毛桃子,坐在爹平常編背簍的凳子上,望著遠方被霧氣遮掩的山林,剝了毛桃子的皮,張嘴便咬了一口。
桃花是極喜歡吃果子的,毛桃子放了幾日,已經徹底熟了,軟軟的,只剩一點點酸,更多的是甜味兒。深山裡長的果子和外頭不同,個大汁水足不說,吃著味兒都不一樣,果香十足,桃花簡直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