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滿倉問得都不曉得該咋回答了,畢竟不讓他去錢家看娘的是狗子親爹,他咋好跟狗子說他親爹的壞話啊。他猶猶豫豫支支吾吾,最後只能憋著氣說:「咋沒去錢家看過你,你出生那年我就去了你家,不過你那會兒才出生,娘不好抱你出來,我就沒見著你。」其實是錢廚子不讓娘抱狗子出來,說他還小,在外頭吹了風受了涼生病咋辦。
「那今年我能去你家走親不?」狗子還惦記著過年走親戚的事兒,「我不想跟著爹和大哥他們去大娘娘家走親戚,那家小娃可討厭,老背著人掐我。」
滿倉立馬抓住他的小手檢查,眼下肯定檢查不出啥,但狗子乖乖把小手塞他手裡,點著手背:「這會兒,還有肚子,他們掐我。」
「你告訴你爹了嗎?」滿倉皺眉,掐肚子是不想被大人發現,那群小娃心毒,但掐手背誰看不見?錢廚子和狗子的哥哥們難道都看不見嗎?
狗子撇嘴,輕輕縮回手:「他們說是我自己摔地上擦紅的,爹還罵我來親戚家還調皮搗蛋,叫我乖些,大哥二哥也說我不對。」
滿倉聞言心疼的不得了,在被窩裡抓著弟弟的小手輕輕揉他的手背,兄弟倆睡在一個枕頭上說夜話,滿倉說這些年他一個人在家過日子,村裡的小娃也不咋喜歡他,平日裡除了村頭的林大爺,他也沒有可以說話的人。
狗子雖然才五歲,但他天生早慧,是個聰明機靈的娃,聽哥哥說他家裡就只有他一個人,村裡的娃子還用石頭砸他,他頓時氣憤地說要幫哥哥砸回去,小腦袋裡想像了一下哥哥一個人在家生活的悽慘場面,他都掉眼淚了。
兄弟倆在被窩裡手拉手,分享自己在村裡的生活。
衛大虎「洗完澡」回來,兄弟倆還躲在被窩裡嘀嘀咕咕說話呢,他掀開被子鑽進去,狗子和滿倉被涼得哇哇叫,被窩被他倆睡得暖呼呼的。衛大虎伸手去撓他們痒痒,問他們咋還不睡,是不是不聽話,鬧得狗子和滿倉在床上一個勁兒扭動躲他大掌,屋子理哈哈哈笑聲不斷。
狗子和滿倉開心的不得了,直到一雙大掌拍在被子上,兩個小的才安靜下來。狗子蜷縮在哥哥懷裡,兄弟倆的腦袋瓜緊緊挨著彼此,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不多時,這間屋子也安靜了下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還未亮,桃花便醒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縮在娘的懷裡,清晨的屋子還有些昏暗,但微末光線也足夠她看清娘的睡容。
娘老了不少,鬢角的髮絲白了許多,眼角也有了溝壑,在桃花的記憶里,無論是她親爹去世,還是周二爹去世,娘都一直緊緊攥著她的小手,從未放開過哪怕一刻。就是這雙手,眼下也在被窩裡握著她,也是這雙手,手背的皮皺吧了,指腹的繭子磨人了,和小時候一樣溫暖,卻不如小時候那般嬌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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