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摩挲著娘粗糙的指腹,輕輕地把她的手放入溫暖的被窩裡。
她掀開被子輕手輕腳下床,穿好衣裳鞋子,挽好發,悄無聲息出了屋門。
堂屋的大門開著一條縫,她推開門去了灶房,不出意外在裡頭看見了她男人,正坐在灶膛口燒熱水呢。
見她起了,衛大虎臉上立馬揚起一個笑容,討好道:「媳婦,我給你燒了熱水洗臉。」
「都用冷水洗澡了,還用什麼熱水洗臉。」桃花見他便惱。
衛大虎起身長臂一伸把她摟了過來,低頭湊近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啥,羞得桃花渾身發燙,一把推開他,兇巴巴道:「以後再不准你吃酒了!」
什麼花好吃,下回還要,要什麼要,再不准要了!
她一張臉通紅,再不理他,端著盛滿熱水的木盆去了院子洗臉。洗臉的工夫,聽見爹的屋子傳來腳步聲,聽著是滿倉醒了。
滿倉推開屋門出來,見姐姐在院子裡洗臉,原本正打哈欠的嘴頓住。桃花見他紅著臉站在原地,笑著招呼他過來,取了張新的帕子遞給他:「盆里的水還是燙的,嫌棄姐姐不?若是不嫌棄,將就用這盆水洗臉?」
滿倉咋可能會嫌棄,接過姐姐遞來的乾淨洗臉帕,打濕了水,擰乾便拍在臉上一陣兒搓揉。桃花生怕他把臉給搓壞了,笑著說:「你可輕些,哪有使這麼大勁兒搓臉的,小心把皮都擦破了。狗子還沒醒呢?洗完臉你去把他從被窩裡撈出來,我瞧著再過一會兒大嫂她們就要來了,今兒可不興賴床。。」
「好。」滿倉點頭,洗完臉便去被窩裡撈弟弟了。
桃花把洗臉帕擰乾晾起來,聽見她那屋傳來動靜,曉得是娘醒了。她把洗臉盆里的水倒了,又去灶房舀了乾淨熱水。
趙素芬收拾好出來,盆里已經放了一張帕子,滿倉也帶著睡得迷迷瞪瞪揉眼睛打哈欠的狗子出來。桃花便把他們兄弟交給了娘,她則去堂屋端出裝著豬頭豬尾巴的木盆去了院子。
「大虎,你把那兩個豬前腿給我拾掇出來,我先把豬皮炙一下。」桃花從灶膛里取出一根木柴,蹲在院子裡,一手拿著豬頭,一手拿著燃燒燒火棍,像昨日炙五花肉那般得把豬毛炙過一遍,把毛臊味兒給去去。
不過這事兒顯然她一個人做不成,不說一個豬頭多重,她單手能拎多久?一會兒便手軟了。趙素芬看不過去眼,對滿倉道:「去幫你姐拿著豬頭,瞧她那點力氣,咋拿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