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土包子進城,看著熟透的拐棗掉了一地,趴在地上一個勁兒往懷裡摟,這場面,他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他們村的後山老遠了,說是「後山」,其實沒挨著村子,得繞好遠的路還能上去。他還小娘不讓他去山裡耍,倒是他二哥要上山拾柴,有一回他不曉得在哪兒摘了桑葚,就偷偷給錢簍子一個人吃,他們父子還以為藏得很好,簍子洗完嘴才回來。
可那是黑果子啊,錢簍子張嘴一說話,舌頭上烏漆嘛黑的,家裡誰不曉得他在外頭偷偷吃果子了,回家還裝相呢。
他大哥二哥都偏心眼,大哥做席會藏肉給錢串子吃,二哥也會給錢簍子偷偷摘果子吃。就他爹,還做席的錢大廚呢,都沒給他帶過啥吃的回來,狗子一點都不喜歡大哥二哥,不像他滿倉哥,還會幫他剝毛桃子皮。
狗子惦記著他滿倉哥,撿了好些成熟的拐棗,一隻手往自己嘴裡塞,一隻手往他哥嘴裡塞。每回他伸手,滿倉便彎下腰張嘴,他弟遞過來的東西,張嘴就對了,都是他吃過覺得好吃才會往你嘴裡塞。
狗子也惦記姐夫,不過衛大虎叫他自個吃,他伸手在樹上摘了好些,隨手便往嘴裡塞一個嚼著。他還是小娃子的時候都不貪這口甜的,也就當個水喝,解解嘴巴里的乾燥。
「姐夫你好幸福啊。」狗子羨慕得心口發酸,眼巴巴望著他,「這麼多拐棗和毛桃子都沒人和你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這座山裡有黑果子不?就是吃了嘴巴和舌頭都黑黑的桑葚子,可好吃了,可甜了。」
「咋沒有,小溪邊多著呢。」衛大虎沒想到他吃著拐棗居然惦記桑葚,那玩意兒好吃是好吃,但他不咋喜歡,一嘴下去跟中毒了似的,洗都洗不乾淨,小溪邊年年都長不少,密密麻麻的,他都不稀得吃,「你喜歡那黑果子啊?不過眼下沒有,季節不對,過了時候。明年吧,明年桑葚成熟,我再接你們過來耍,帶你們進山吃個夠。」
狗子聽得眼睛直發光,一個勁兒點頭:「那我們說好了,姐夫你一定要記得,明年一定要來接我和哥哥。」
「我說話啥時候不算數過?」衛大虎大笑,他只要說出口的話,就沒有做不到的,「明年定接你們來!」
狗子高興得哇哇大叫,滿倉要含蓄些,偷偷抿唇笑。
整整兩個背簍,他們兄弟撿地上的,衛大虎則伸手薅樹上的,不消片刻,便塞得滿滿當當。
他們這回背了兩個大背簍一個小背簍,毛桃子壞的快,放不住,摘一背簍差不多了。倒是狗子喜歡的拐棗可以多摘些,不是人人都喜歡毛桃子,但人人都會喜歡拐棗,甭管大人小娃子,嚼點甜滋滋的果子總能叫人心情愉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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