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定不是,糧食見得光,地窖見不得。陳三石哼哼兩聲,不敢再說話,跟在他哥身後悶頭只曉得往前走,不多時,倆人便到了地窖口,衛大虎把肩上的糧袋丟地上,用腳把上頭的雜草踢開,再彎腰把石頭給搬開。
他叫陳三石在上頭望風,他則下了地窖,入口留著的那處空地便是他家的,大舅二舅家的地盤都用繩子圈了起來。陳三石在上頭幫著把糧食遞給他,衛大虎也沒咋歸納,一袋摞一袋,能放下就行,回頭他也用根繩子把岳母的糧食圈起來。
其實不圈也沒啥,各家有多少糧食心裡都是有數的,用繩子圈個地盤就是意思意思。衛大虎隨大流,他也決定意思一下。
「走。」用石頭把地窖口蓋好,他招呼陳三石繼續下山搬糧食。
「要不我在這兒守著吧?」陳三石小心翼翼建議,石頭搬上搬下多費事兒啊,他守著保證不叫蛇蟲鼠蟻鑽進去。
衛大虎能不曉得他那點小心思,大笑著拎著他的衣領便下了山。有過搬幾萬斤糧食的經歷在前,這千斤糧屬實算不上啥,多個免費勞力,走兩趟就搬完了。
用繩子把岳母的糧食圈好,衛大虎站在地窖口看著滿滿一窖的糧食,臉上露出了笑容,半山腰這個地窖今兒終於給填滿了。
從地窖出來,衛大虎站在懸崖往下看,他視力好,隱約能看見他媳婦正在院裡晾曬衣裳。陳三石把雜草踢到石頭上做偽裝,見此也學著他的樣子站在懸崖邊往下張望,不過他有點恐高,瞅了一眼便縮了回來,心裡惦記著回村和狗剩他們抽陀螺,便催著他哥趕緊下山。
回到家,衛大虎拿了個小背簍,給他裝了不少拐棗,道:「這是上回帶滿倉和狗子進山摘的,放了幾日吃著更甜了,你拿回去給大舅家送些,剩下的你拿回家吃。」
當時他們一下山就遇上孫氏前來報信兒,時間匆忙來不及收拾,除了滿倉背回去的拐棗毛桃子,家裡還剩下不少,這幾日爹吃了些,但剩的也多。果子久不吃會爛,辛苦進山摘的,背下山也不容易,自家人吃不完,便分些給親戚,東西吃到嘴裡才不會覺得可惜。
「咋這麼多?」陳三石看著滿滿一背簍拐棗,險些沒高興地跳起來,村後頭那座山自然也有拐棗樹,但村里人都盯著呢,他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多少,搶不過啊,只要是能入口的東西就沒有不爭搶的。哪像他大虎哥,隨手一送便是一小背簍,聽他說是帶滿倉狗子進山摘的,他心裡羨慕得不行,他想和他進山獵野豬,被他罵的灰頭土臉,還編故事嚇唬他,結果他轉頭就帶著兩個妻弟進山摘果子。
陳三石第一感覺到啥叫區別待遇,都是弟弟,這差別也忒大了!
他都不想當他的表弟了,他想當表嫂的親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