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只有桃花在灶房裡忙活,大虎不在家。
聽到小虎在汪汪叫喚,桃花從灶房裡探出個腦袋,見是爹回來了,連忙走過去接酒罈子,這玩意兒沉手得很:「爹,我來。」
衛老頭便遞了一個給她,另一個自個拎去了堂屋:「走半道就開始下雨,還好我叫成衣鋪的掌柜用油紙布把背簍給裹緊,不然這才買的棉襖人還沒穿上,就得先晾曬。」
背簍鼓鼓囊囊的,桃花抬著背簍底部,幫著卸下來,聞言笑道:「剛我還在想您沒帶蓑衣可咋整,大虎去山裡頭摘白毛桃了,不然都叫他給您送去。」
「送啥送,人不怕下雨,只要衣裳沒事兒就行。」說話間,他把纏繞著背簍的繩子和油紙布揭開,他身上和手頭都不乾淨,便沒碰,「一段日子沒去鎮上,啥行當都在漲價,那麵攤上,素日裡七文一碗的素麵,眼下賣十二文一碗,足足漲了五文。前頭大虎用五文錢買一斗米,你猜怎麼著?今兒我去糧鋪一看,已經漲到了十八文一斗!」他坐在椅子上歇腳,接過兒媳遞來的碗喝了一口水,累了一路氣還沒順,說起鎮上的物價,氣又憋著了。
他原本還想著剩下的銀錢再去醫館買幾副傷風藥,這不是天涼了嗎,啥事不得提前準備著,反正他們在家也沒有要花銀子的地方,這些東西當然是能買多少買多少。
可誰曉得呢,棉襖一人只夠買一套,一樣的價錢,去年能買兩套,今年卻只能買一套了。他說「要」的時候爽快,但掏錢的時候真心疼啊,這價漲的,相當於白丟三套過冬衣裳。
可不買又不成,冬日缺不得,再貴都要買。
桃花一聽糧價如今已經漲到十八文一斗,傻了眼,她第一反應也是老屋地窖里的糧食。這麼說來,他們當初用五文一斗的價格買了三萬多斤,豈不是賺大了?
「咋,咋漲這般多?」
「瞧著沒到頭,還得繼續漲,日後許是要漲到二、三十文。得看外頭是啥局勢,局勢樂觀糧價會降,局勢不樂觀……」想到圍著糧鋪的百姓,他在心裡嘆了口氣,甭管罵得有多狠,門一開,搶著買糧的還是他們。不買不行,對他們這些沒田沒地的人而言,全家一日所消耗的糧食全靠在鎮上兩家糧鋪買,你梗著脖子硬氣嫌貴不買,家中米缸里的糧食會變多嗎?不會!米缸里的糧食非凡不會變多,反而是糧價越漲越高,九文一斗你嫌貴?好,糧鋪便漲到十二文一斗,你再硬的腰板,面對越長越高的糧價,頭只會越埋越低。今日十八文你嫌貴不買,若明兒漲到二十文呢?
誰曉得啊!
糧鋪才漲價那兩日,人人都指著新來的掌柜罵他心黑,都不買呢,買個屁,簡直恨不得把口水吐他臉上。結果過個三五日,糧價漲到十文,十二文,大傢伙終於開始慌了,開始搶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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