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軍醫得此才拾起聽診器,狼狽的跑出了房間。
段亭泛胸膛起伏,大口地喘著粗氣,在短暫的冷靜後,隻身一人走到了床邊,握住段景山的手,沉默不語。
季雲漫看著心裡不是滋味,但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走到京本面前:「京本大佐,我想您也看見了,長江號沉沒,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還請您體諒一下這個剛剛失去一個兒子的老人家,也請您體諒一下三爺現在複雜的心情,他們都需要安靜,還請您理解。」
季雲漫說得很委婉,可字裡行間都透露出這裡不歡迎日本人的意思,京本明白,現如今段景山在床上一病不起,要想查這件事,現在也不是最好的時機。
京本咬牙切齒,不情願的才擠出了幾個字:「等段會長醒過來,我再過來拜訪。」
他早在心中想著,如果此事和段家的任何一個人有關係,那他必須讓段公館在上海消失。
說完,京本氣憤地走出了段景山的臥房,而門口還是站著兩名看守的日本官兵,顯然將段家所有人都控制軟禁了起來。
季雲漫嘆了一口氣看向單行吩咐道:「單叔,您去打點水來~然後再去小街口的妙春堂把譚大夫請過來,他醫術好,或許有辦法幫我們。」
「是,少奶奶。」
單行出去後季雲漫刻意去把房門關上,然後走到床邊,輕輕地把手搭在李嫣怡的肩頭:「小媽,您別難過了,父親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要不,我先扶您回房休息,好嗎?」
「不,我不回去。」李嫣怡緊緊地握著段景山的手,聲音中有些許抽泣:「景山總說委屈了我,可我更心疼他,他說,他不想以後被中國人戳脊梁骨,他還說,他對不起亭東,可他還是選擇了這樣做,現在家不成家,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此話一出,段亭泛的眼眸無限深邃,他看向李嫣怡壓低了聲音問:「長江號這件事,是父親提前安排的?」
季雲漫又確定了一眼房門是否關上,然後點點頭:「是我親眼看見父親讓單叔發出的電報,電報的內容就是讓長江號自沉。」
段亭泛看向床上的父親,深眸中泛起淚光,他似乎明白了父親這些年在上海的不容易,而他做出的這個決定,捨棄了自己的兒子,也是絕大部分父親做不到的,他的內心,比段亭泛想的更強大。
也終於想起,那天父親極力反對段亭東押運時的表情,是矛盾,是用力,更是無奈。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至少我們現在一家人還在一起不是嗎?」季雲漫緩緩蹲下,緊緊地抱住李嫣怡。
這天晚上,這座大房子裡的所有人都無法入睡,李嫣怡也把一切告訴了段亭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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