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流雲清水泄地,淡凝甜香拂了芳華。
……
守在外頭的護衛早已被秦明屏退下去,他似聽出了些裡頭的動靜,心底也正詭譎的暗涌。
他一直以為的東廠的小提督被太子不惜綴以女兒裝,實則是自己大錯特錯!
那殷姝從始至終皆是個女子罷了!
忽地,裡頭似傳來一聲極大的哭聲叫喚,似都要說不出話來,下一瞬便能咽氣。
果真,旋即那嬌女子聲息止了,便如被自家那心狠手辣的主子扼住了脖頸般陷入窒息,所有的細弱孱鳴皆消失殆盡。
待在主子身邊,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除卻這……
秦明面上沉穩淡定,可泛上薄紅的耳跡卻暴露了他,他沉吟一瞬,終是步履稍轉,踏出極遠。
外頭的夜色一如濃墨黑沉,呼嘯的冷風依舊凌厲饕餮。
然一室隔絕的溫海間,正是濃情旖旎,少女身上的甜香與男子那馥郁的冷香徹底裹挾在一處來。
榻邊腳跺上胡亂堆砌的絲綢錦衣鋪散了一地,在葳蕤的燭火中交織在一起,隱約分不清是誰的。
殷姝還難受著,可浸在冰清的雪水中又好受了許多。
那股子莫名的燥渴愈漸釋緩,昏漲的頭腦朦朧中也察覺了些清醒,她便隱約看見上頭兇殘恣睢的野獸噙著極深沉的眸。
「嗚嗚嗚……」
少女下意識痛哭出聲來,泛紅的盈盈眼眸瞬間聚起豆大的珍珠,她覺得野獸的獠牙正狠狠扎進了自己體膚,野蠻的囂揚下一瞬便要破繭而入。
然後野獸就要用那尖銳的獠牙將柔弱的獵物撕碎成一塊一塊,大快朵頤。
她縱使混沌,也被這致命的苦楚和危險駭得不由想躲藏,可她早已如畫骨柔般成了一攤春水,更遑論此刻自己的細腰正狠狠被野獸的利爪鉗控。
溫漉的觸感還在唇舌間,又輾轉至了面頰秀鼻,連蝶翼上泛起的珍珠也被旎旎的吻個乾淨。
「乖姝兒,莫怕……」
醉人的灼息撲灑在面頰上,殷姝疼的更厲害了,亦哭得更凶,最後再難忍受,一口咬在了近在咫尺的肩膀上。
可野獸的寬肩矯健流暢,她咬的自己嘴疼,只能無措痛苦的嗚咽。
「姜宴卿,姜宴卿……宴卿哥哥……」
她一聲一聲叫著,最後孱弱的聲線愈來愈小,被哭聲徹底替代。
少女如此楚楚破碎的模樣,姜宴卿正是墮入深淵裡也被喚回了些神智,他斂下眸來,看見瓷娃娃滿面梨花帶雨。
那粉緋誘人的面早已因楚痛褪去了血色,蒼白的似再輕輕一碰便真如瓷器般要碎掉,少女無意識伸出綴滿紅印子的藕臂想將他推開些。
男子混沌的幽眸黯然,不由得頓了下來。
誘自己的是這貓兒,眼下吃痛了便要將自己一把推開的亦是這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