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娘反手挽了個劍花,笑得明艷,日頭高掛,兩相映襯似乎能將人眼晃花,北地人特有的深邃五官和白皙肌膚更是因陽光的照耀而變得透白,「自然不,以我的心意為準。」
她明眸善睞,笑得明亮,然後舉劍向他攻去,僅僅一招,就讓訾甚遠盡顯狼狽。但他顯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個旋身,從擺滿的兵器架上抽取了一把刀。
刀劍相抵,爭鳴一聲,是利刃相接的銳利。
但他顯然打不過趙平娘,節節敗退,甚至最後連刀都被甩開。
旁人都以為趙平娘會高興,可沒想到她黑了臉,用長劍指著他,聲音冷然,嘲諷一笑,「你可是覺得女子就定然比不過男子的武藝?」
訾甚遠天生就是一副笑面孔,但聽得趙平娘這麼說,當即蹙眉道歉,「郡主誤會了,我並無此意。」
趙平娘呵笑一聲,諷意十足,「那你怎麼處處讓著我呢?你不善用刀吧,握都握不好。若是你當真拿我當做一回事,便該實打實的同我打上一場。我自幼跟在阿耶身邊練武,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一日都不曾懈怠,而你的刻意相讓,與我而言,是對十多年辛勤刻苦的蔑視!」
聞言,訾甚遠一愣,他並沒有想這麼多。
他是怕不慎傷到了趙平娘。
但確如趙平娘所言,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下意識的輕視?
訾甚遠少年起跟隨商隊,去過蠻夷部族,見過長河落日,嘗過毒蟲做宴,自然也接觸過許多扛起家業的女子,論心計謀略,她們絕不輸男子,故而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輕視女子的人。
可趙平娘一番話,卻叫他陡然清醒。
即便不曾言說,不曾深思,可偏見藏在自己都沒發覺的細處,不是嗎?
他當即起身,彎下腰對趙平娘鄭重行禮,向她致歉。
而後拿起自己擅長的紅纓長槍,對趙平娘一拱手。
二人重新開始比試。
這回可以看得出訾甚遠盡了全力,他握槍的姿勢熟練自然,而且一開始和趙平娘打得有來有往,甚至有時趙平娘也要一躲俯身,畢竟一寸短一寸險,劍比起長槍還是少些優勢。
但很快趙平娘就摸清了訾甚遠的招數,將他逼得步步後退,最後險些跌下台子。趙平娘一腳將他踹到地上,長劍也隨之指向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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