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和齊國公相見時,仍然不忿,但也只能陰陽怪氣齊國公好手段。而等此事稍微告了一段落,侯監察使仍舊未偃旗息鼓,反而開始插手并州的軍政大權。
名義上,他畢竟還是和刺史同品級的。
在侯監察使為此事奔走時,趙巍衡一夥,也終於發力。
齊國公也借著政務的由頭,親自把人請進了齊國公府。然而一進了書房,齊國公屏退左右,只留下趙巍衡和侯監察使,之後陡然變了臉色。
齊國公沙場殺人無數,他一動怒,氣勢威沉,尋常文官只怕要嚇軟腿。
侯監察使到并州以後,屢次為難齊國公,軟刀子吃了不少,但從來沒有被齊國公當面為難過,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但他還記著自己的身份,背後還有太子撐腰,硬是挺直腰質問,雖說被齊國公壓得完全沒有了氣勢,可好歹能不結巴,「趙刺史意欲何為,難不成要威脅我不成?我可是太子……」
齊國公壓根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直接丟出了一塊同心佩。玉佩滾落在地,發出一聲裂響,清脆悅耳。
「侯監察使可清楚在停妻另娶在我朝是大罪,何況是陪你守過爺娘喪妻的糟糠之妻。」齊國公黑著臉,冷聲質問。
侯監察使這回可維持不住體面了,他慌慌張張的道:「齊、齊國公可是有何誤會?別是隨意聽刁民小婦攀咬,誤解了什麼。」
齊國公語氣嚴苛,不悅至極,「監察使難不成以為我是坊間搬弄口舌的婦人不成?我既敢當著監察使的面說出來,自然是早已查實。」
侯監察使慌張不已,連聲請齊國公大人不記小人過,他也並非有意如此。
在他的哭求下,齊國公假意不忍,嘆氣道:「眼下倒不是律法的事,反而是……柳家。」
齊國公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他一眼,見他果真恐懼,掩下笑意,一副擔憂的模樣,「他們可會饒恕你?
依我看,柳家可不是那麼好騙的,他們如今正得勢,若是執意要做什麼,怕是我也會受牽連。」
齊國公說的都是瞎話,天高皇帝遠,他怎麼可能怕區區一個柳家,就算是太子他也是不怕的。
侯監察使想起柳氏女的跋扈,還有大權在握的岳丈,心裡慌得不行,竟撲通一聲給齊國公跪下了。
他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但別說,長得好看真是有優勢,頗有點梨花帶雨的味,「齊國公求求您救救我,我先前是鬼迷心竅了,才敢那麼對您……」
在侯監察使的連聲哭求下,齊國公把被他握在手裡的袍角漫不經心的扯開,在他絕望的時候,低頭一笑,「真是可憐啊,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我也不忍心見你落難。
可總不好白白得罪柳家吧。
往後,侯監察使可要懂得什麼該做,什麼該說。」
得蒙曙光的侯監察使不住點頭,像只討食得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