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夫人嘴上說她,但在趙平娘抱著她,看不見臉上神情時,眼里噙了點淚。
崔舒若走上去,不著痕跡的幫竇夫人擋著點,讓她能用帕子擦淚,然後笑盈盈的誇起了趙平娘,「阿姐今日如此美,我從進門起就移不開眼啦!」
她說話俏皮,即便誇人也叫人想笑。
趙平娘和竇夫人都指著她,喊她促狹鬼。
竇夫人和崔舒若陪了趙平娘許久,安慰過她,很快就到了天色昏暗的時候,訾甚遠也帶著花車來迎親。他帶的儐相大多是武將,不像趙巍衡能有鄭家郎君替他打小抄作詩,好在他的學問紮實,當初訾家老家主不惜重金聘請先生,又誠意十足,別的瞧不出有何建樹,但在今日成婚卻在吟詩上初見成效,完全為難不了他。
不過,吟詩遊刃有餘,卻不代表能逃過姑嫂們的棍棒相加,這回孫宛娘和陳氏都在,可算是把訾甚遠和儐相們都折騰得夠嗆。
千辛萬苦終於接到了趙平娘,他跟趙平娘一起拜別齊王夫婦。
原本該是齊國公夫婦告誡趙平娘為人婦後該自貞持家等等,但到了最後,訾甚遠主動跪下來,鄭重磕頭,承諾自己一定會善待趙平娘,愛她護她敬她,若有違此言,天人共戮。
訾甚遠能說出這一番話,不管他日是否變心,至少如今真心誠意,也能讓齊王夫婦有所寬慰。
崔舒若深處其中,看著滿園的喜氣,看著趙平娘拜別爺娘,在熱鬧背後,何嘗不是靈一種惆悵,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即便是爺娘也有與子女分別的一日。
崔舒若不是個愛傷春悲秋的人,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她很快恢復笑容,隨大流的恭賀著這一切。
直到目送趙平娘上花車,喧囂聲似乎漸漸走遠了。崔舒若走到竇夫人身邊,擁住她的肩膀,輕撫她的脊背,柔聲寬慰。這一刻,竇夫人終於繃不住,不住的落下淚來。
而前院的那些武將們則開始拼酒,一個個大快朵頤,好不熱鬧。
喜慶的一日很快就過去了,等到第二日,即便府邸上仍舊掛著紅綢,隨處可見紅燈籠,但早起的武將們依舊是各個精神氣爽。整座城池,重新陷入寂靜與肅穆之中。
他們白日裡還要上城牆,觀望西秦的軍隊要做什麼,會否突然攻城。
那些將領昨日與今日的面貌相差太大,明明昨日還是狂疏大笑,完完全全要醉生夢死的做派,可到了今日,儼然又是一副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肅穆與嚴陣以待。
崔舒若作為旁觀者,親眼見證二者的變換,才愈發清楚那些將軍們身上的重責。他們何嘗不擔憂自己能否守得住城、能否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可敵人兵臨城下,他們的恐懼不能表露分毫,因為只要身上穿著那身盔甲,還擔著官職,就是滿城百姓的指望。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