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有信心做好,當一隻技藝高超的、真正的「變色龍」。變色龍能根據周圍的環境迅速改變自己的模樣,成為得以生存下去的「適者」,世界上還有比它更聰明的動物嗎?
扯遠了。
原諒我今天如此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後語,我一般是個說話很有邏輯的人。我只是太興奮了。你有所不知,今早睜眼看見手機倒計時軟體上的數字變為零,我高興得幾乎是一瞬間便從床上跳了起來。
這一天的到來,我已經盼了將近一年。
第2章 第一章來聽聽看,一個孤兒的自白(下)
今天是我出發去洛杉磯的日子。
要坐輪渡去香港搭乘飛機,我起了個大早,準備悄悄打車去深圳灣口岸。誰想到,一打開門,卻見養父夏浚譯已經坐在客廳里他的茶桌後面自斟自飲。他用一隻畫著遠山圖的白瓷小茶杯喝著工夫茶,燒水壺裡的水只剩了個底,看樣子是已經泡了好幾輪了。
我對上他的眼神,儘量不讓自己的雀躍太過明顯——還要仰仗他給錢呢,怎麼說也不能在此刻砸了飯碗。
「我走了。」我禮節性地說道,他低下頭去繼續泡茶,沒有回答。
我推著三十二寸的大箱子,背著一個銀色的小背包,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從第一天來到夏家開始,十四年過去了,我和夏浚譯之間的關係逐年變得愈發複雜。關上厚重的桃花心木大門時,我從門縫裡看見陽光照射在他的發尖,幾縷銀絲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他也老了。雖然他仍然如以往那般強健和俊朗,頭髮茂密、肌肉結實,但時光的流逝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人。
除了李菲菲。她總會讓我想起那句很俗的話,「歲月不敗美人」。她白皙的臉龐仍然爛漫得如同我剛見到她那天一般,眼周淺淺的笑紋昭示著她從未被生活虧待過的幸運;瞳仁依舊明亮得如同夜空中的星星,淺粉的嘴唇還是那麼飽滿圓潤,噘嘴撒嬌時血液在唇心凝聚成勒杜鵑花瓣的顏色,嬌艷欲滴;她年過四十,竟沒有什麼白頭髮,略略幾根也在第一時間便被染成了煙黑色,發量比街上隨便一個二十歲姑娘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