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算好了日子似的,上星期五一放學李菲菲便不停地給我打電話。我本來想回家認真寫作的,不管是網站上我自己的故事還是基於夏浚譯而創作的劇本,都如火焰吸引著飛蛾一般讓我魂牽夢縈。但是天大的事情在公主李菲菲面前都得靠邊站,誰都不能怠慢了她,她才不管你現在是不是有事要忙。
李菲菲告訴我,夏浚譯仍然不回家也不怎麼回信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在電話里哭一會兒說一會兒,又哭一會兒,再說一會兒,我那本來就因為急著寫文章而所剩無幾的耐心被她抻得越來越薄。最後,我幾乎要告訴她夏浚譯一直在出軌這件事,但還是忍住了——我和夏浚譯的交易建立在李菲菲和他還有感情的基礎上,我不希望他們的關係徹底碎裂,因為那代表著我下個學期的學費可能會沒有著落。
我不敢多去質問夏浚譯,生怕觸怒了他被他切斷經濟來源,於是只得忍著脾氣聽李菲菲哭了兩天兩夜。上個周末,她大概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會給我打一次電話,將上一通電話裡面的所有委屈重新訴說一遍,而我也要拿出第一次聽到她這些車軲轆話般的態度去認真安慰她。我在這頭裝傻,陪著她猜測:有可能爸爸最近確實太忙了沒空解釋呢?也許爸爸生意上出了什麼事怕牽扯到你所以暫時疏遠了你呢?什麼?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你還不了解爸爸嗎,他這麼愛你,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我搜腸刮肚地幫她為夏浚譯找各種虛假的理由,截止至周日晚上十點,李菲菲已經和我打了三十四通電話,每一通的時長都在三十分鐘以上。我精疲力盡地告訴她明天還要上課,我必須要收拾去睡覺了,她才不情不願地放過了我,但要求我必須在醒來後時刻回復她的信息。仰人鼻息的日子確實不好過,但如果回報豐厚的話也並不算太難熬,更何況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
其實我也有些好奇夏浚譯在搞什麼鬼——寵了好幾十年的女人,他摯愛的妻子,說冷臉就冷臉,就算對於他這種狼心狗肺的人來說這也有些不合理。但我無從打探,只得靜等消息。
周一晚上李菲菲不再給我發微信,周二下午我有些擔心地問她現在事情怎麼樣了?她簡單地回我:他回家了。
就這麼簡單的四個字,便是她給我回答。夏浚譯回家後,她便一句話也懶得再和我多說,好像上個周末隔著太平洋拉著我哭哭啼啼、浪費了我一整個周末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我怒從中來,但轉念一想,她不和我解釋也是讓我省心了。只要夏浚譯回家,我的學費就會正常到帳,我管他前幾天幹嘛去了呢?我很快地便將這夫妻倆的小插曲拋到了腦後,畢竟現在我也有了自己牽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