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澤伸出手拎著姜唱往教室外面走，現在天色已經逐漸暗沉下去，等下保安就要來巡查教室了。
姜唱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們倆之間的相處模式，即使被拎著也能順暢自如的說話，他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管陸霖澤會不會搭理他，又問道：「你跟我道歉那次，是以為我買的那瓶水給宋清越的嗎？」
陸霖澤似乎沒想到姜唱會那麼直白的問出來，他鬆開姜唱的領子，快步走在前面，不做任何回答。
用這種彆扭的方式來掩飾自己已經紅透的耳朵。
姜唱沒那麼多彎彎繞的心思，想問什麼就說出口了，他見陸霖澤沒有回答，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角。
「是不是呀？陸霖澤？」
他笑的眼眸彎彎，像夜晚掛在天空的小月牙。
陸霖澤回眸就看到這笑容，心裡咯噔一下，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陸霖澤直到坐上車也沒有回答他。
姜唱也不在意，眼中含笑，開心地像只阿柴。
只是一不留神，從前的那個姜唱牌複讀機又重新上線。
在車廂里，姜唱不敢湊太近，他時不時地就說一句：「陸霖澤你真好。」
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早就忘記上次自己被一個人丟下車的場景。
不過即使他記得也不會再害怕，因為姜唱知道，陸霖澤一定會回來接他，他會蹲在原地乖乖等著，等那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委身蹲在他面前，皺著眉說：「哭什麼。」
姜唱心裡甜絲絲的，想到自己和陸霖澤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覺得開心。
所以，他和陸霖澤算是朋友吧？
這給他帶來一種虛無縹緲的不真切感，陸霖澤對他來說始終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前世，他親眼看著陸霖澤一步步把陸氏發展壯大，從中國發展到海外，這個名字在整個商圈就是永遠的傳奇，是財經新聞每天津津樂道的著名人物。
他也跟著宋清越參加過宴會，畏手畏腳的他始終都躲在角落裡，看著陸霖澤與宋清越遊刃有餘的交談於各路名人之間，內心深處的自卑就如同潮水般一點點吞噬他。
那個宋清越愛到骨子裡的男人，這麼多年，從沒正眼瞧過他。
可現在，這個男人就坐在他身旁，幫了他一次又一次。
姜唱偷偷掰著手指頭數，最後也數不清。
陸霖澤不知道姜唱在偷樂什麼，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車窗外夜晚降臨，但整座城市仍舊燈火通明，路上的行人與飛馳而過的車都在彰顯著這座城的繁華。
汽車隔絕了外界的吵鬧熙攘，裡面一片安靜。
仔細看去，姜唱靠在柔軟的汽車座椅上已經睡著了，嘴唇紅潤嘴角微微上揚，應該又是一個美夢。
路途有些顛簸，陸霖澤就看到姜唱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撞到車窗玻璃上。
他臉上閃過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