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衫飄逸,道法自然。
靈力裹挾著他的聲音,覆蓋了方圓三里,讓所有人都清晰聽到:「我乃學宮掌教,風且行。」
離學宮較勁的門派弟子們朝他行禮,而遠處的散修們已經沸騰了。
「風且行!分神巔峰的大能居然會親自講道嗎,我還以為只是傳言!」
「可惡,離得太遠了看不到,開壇後不許御劍飛行,這棵樹怎麼這麼矮,我也想一睹掌教風采!」
蕭墨的神識倒是能「看見」,他對楚驚瀾和三個小孩說:「看著像個有君子之風,但不循規蹈矩的人。」
畢竟連衣服都沒規規矩矩穿好呢。
風且行朗聲:「諸位為問道而來,是我臨安學宮之幸,亦是天下道途之幸,我輩修士,當於天地立命,行大道無悔,方不負自身,無愧於心。」
這開場白,與別的正道先言「義」或者「責任」不同,只著眼自身道途,蕭墨覺得可能是風且行性子如此,當然,也可能是來的人太雜,說些空道理沒意思。
「此次講道持續十天,主講氣、神、形,」風且行拂開衣擺,在高壇上隨意坐了,「便由我來開頭,以『氣』入門。」
無論在現代還是此處,開場講話後通常要有掌聲才進入下文,已經是約定俗成,也算禮儀,但風且行不管,別人的手掌剛挨上,巴掌聲還來得及響起,風且行的嗓音已經徐徐飄出:「氣者,眾生之息也,其形不存,無形亦有形……」
鼓掌的人尷尬鬆開手,蕭墨不由笑了笑,覺得這位掌教頗有意思,原著里沒怎麼寫過他,還以為會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款式,沒想到如此隨性。
他正想和人分享一下心得,一回頭,卻發現楚驚瀾、燕春還有初夏已經凝神端坐,認真傾聽起來。
蕭墨:可以可以,進入學習狀態這麼快,他也不能輸啊。
來自卷王的自我修養。
風且行的講解由淺入深,毫無修為的人能聽進去,已有修為的人也能從中再悟出心意,人山人海的學宮外竟悄然沉靜下來,沒有竊竊私語與嘈雜,只有風且行引人入勝的嗓音。
就連枝頭的雀鳥也搖頭晃腦,仿佛跟著眾人一起學習。
修道一旦入神遨遊,時間總會過去得非常快,白駒過隙不知所覺,當風且行的聲音停下時,眾人悠悠然回神,赫然發現已是黃昏。
風且行緩緩沉下氣息,面帶笑意:「今日便到此為止,明日繼續。」
底下的人不管站得多遠,能不能看到風且行,都紛紛道謝,山林石階間又熱鬧起來,風且行只飄然而去,視溢美之詞如浮雲。
蕭墨感覺自己神識又穩固了不少,他扭頭,卻見燕春和初夏還端坐著,且慢慢閉上了眼,他們周身隱隱開始有氣流轉動。
蕭墨眼神微微一動:這是引氣入體的徵兆啊。
與他倆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莫知,當風且行聲音停下,莫知直接往地上一倒,四肢攤開,眼神茫茫然,裡面的不解仿佛要繞成蚊香圈,他痛苦呢喃:「這、這念的都是什麼車軲轆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