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完全聽不懂!
蕭墨搭上他手腕,感受了下氣息,有進步,但不多,可終歸還是算有收穫。
蕭墨開導:「講道的先生不止他一個,這個聽不慣,可以聽聽其餘的合不合適。」
莫知捂住耳朵打了兩個滾,很絕望:「可他明天還要講,聲音嗡嗡直接往耳朵里鑽,不想聽都不行,啊,難受!」
蕭墨拍拍他腦袋:「忍著。」
莫知生無可戀:「啊——」
楚驚瀾緩緩睜眼,漆黑的眸中深邃,看不出什麼神情,什麼都壓在寒潭下,深不見底。
他感知悟性向來絕佳,風且行從自己的角度深入描繪「氣」,楚驚瀾也從中體會新的意念,周圍的靈力很快澎湃朝他湧來,融入他的體內。
靈氣沖刷過他尚未好全的經脈,疼痛如刀割,但楚驚瀾生生忍住,痛代表滯澀,貫通經脈的過程無比難耐,對旁人溫和的靈力於他如同鐵梳,生生梳過他的經脈血肉,一寸一寸。
但他必須忍,這也是治傷的過程。
而靈力流過經脈,通向靈根,短暫地充盈他破碎的丹田後,卻又飛快地流出去。
那種眼睜睜看著力量流失,無論如何也抓不住、挽回不了的無力與不甘,換個人來,可能早就行將岔氣,急火攻心,要麼被折騰倒地,要麼吐血三升,根本不可能聽完一整場講道。
但楚驚瀾卻仿佛在旁觀別人身上發生的事一般,無悲無喜,冷眼看著靈力從自己體內流走,只剩下殘破的丹田,等流失殆盡後,他便再度汲取靈力,忍痛沖刷經脈、再看著它們全部消失。
一輪又一輪。
但他不是自虐,而是以疼痛鑄就經脈,在飛逝的靈力中鍛鍊自己的感知。
任何努力都不會白費,哪怕只能抓住一點,他也不會懈怠。
楚驚瀾忍過一場講道,嘴唇已經繃得毫無血色,渾身衣衫被汗水濕透,跟水裡撈出來似的。
一個清潔術落在他身上。
而後,兩根瓷白的指頭捏著藥瓶,緩緩將瓶子放在他膝蓋上,穩穩立住了,沒讓瓶子掉下去。
……三歲小孩兒都不會這麼玩了。
楚驚瀾抬眼,看向比三歲小孩高上不少的蕭墨。
蕭墨顯然知道他的身體情況,卻不能知曉他的感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