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買完大料,從超市出來,他還在跟人商量增加護欄的事宜。
南詩低著頭,匆匆從一旁經過,進入林中小徑時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陳嘉佑一不小心踩在枯枝上,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她眼皮跳了一下,沙啞的嗓音跟著傳來:「你剪頭髮了。」
「很漂亮。」
南詩驀地怔住,猶豫幾秒的功夫,他已經走到身邊,遮住大片日光,投下陰影。極好聞的松露味包裹住她,陳嘉佑指腹蹭過她的發尾,查看脖頸後面細小的傷口,現在已經癒合,只剩下淺淺的白線。
南詩不自在地躲開他的觸碰。
她的抗拒一下點燃了他窩藏的怒火,空氣中有什麼一觸即發,陳嘉佑及時抓住她的胳膊,蠻橫的往懷裡扯。
南詩不停推諉他的胸膛,可男女力量懸殊,她掙脫不得,抬起頭,忿忿地瞪著他,「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你喊。」陳嘉佑眉眼中的情緒極淡,戾氣橫生,冷硬地嗆她。
南詩緊咬下唇,一副受到屈辱的樣子,悶不吭聲。
短暫的對峙之後,風仿若停止,周遭一片寂靜。
「詩詩。」他發現她慢慢紅起來的眼眶,心下一驚,先低了頭,解釋:「知道我和司念訂過婚的人很少很少,不會有流言蜚語傳出去……」
南詩鼻子一酸,打斷他:「你是不是,沒明白我那天的話……我之前確實介意你和司念的事情,但那些外在因素還不足以讓我對你死心,這段關係最大的問題,在於我們。」
「什麼?」陳嘉佑想到那天她在電話里撕心裂肺的慟哭,眉頭緊皺。
南詩張了張嘴巴,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最終也不過一句:「我們不合適。」
「胡扯。」陳嘉佑當然不會接受這個聽起來近乎荒謬的理由,他們在一起不止一天兩天,到現在才說不合適,簡直可笑。
南詩一雙澄澈的眼睛盯著他,認真地說:「鬧到險些分手的那次,是你說『陳嘉佑不會總讓人失望』,而我又太喜歡你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情緒,給了你一次機會,但是現在我不想忍了。」
「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不快樂。」
陳嘉佑準備了一大籮筐挽留的措辭,被她一句『真的很不快樂』全部堵在喉嚨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很失敗,明明做的努力是為了和她長久相守,結果卻背道而馳。他嘴角下垂,無言地凝視她。
良久,他像是被困在了某個夢境中,困獸一般掙紮起來,負氣又固執地問:「你不愛我了?還是,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