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媽因為流產,身體落下病根,這事你知道吧?」。
南詩呵出一口熱氣:「嗯。」
「自那開始,陳嘉佑才稍微得到一些母愛。但他爸是個硬脾氣,對他一直是打壓式教育。陳嘉佑長大了,有了主見,慢慢地不願意再接受擺布,出國之前,他們父子倆大吵一架,約法三章,其中一條是不許生事,安安生生地完成學業。但凡違反任何一則,他就別想繼續在國內打冰球了。」
南詩條件反射般跟了句:「他高中很安分,成績也名列前茅……」
鄭澈倏然笑了。
南詩一梗,不明所以地瞅他。
鄭澈意味深長地道:「高三拍畢業照,陳嘉佑沒去,知道原因嗎?」
「……參加冰球比賽,耽誤了。」南詩說完,目睹到他越來越深的笑意,心下一動,惴惴不安地咬住下唇,眼皮跳的厲害。
「是打架。」
沒有任何徵兆,鄭澈就這麼輕巧地挑開陳嘉佑瞞了很多年的秘密。
「比賽回來的路上,他碰見幾個同校的混混在議論你,氣不過,衝上去和人家打了一架。他一張辨識度這麼高的臉,再加上明星運動員的稱號,萬一打架鬥毆的事兒傳開了,他的職業生涯就全完了。陳嘉佑的父母不在國外,只能先委託朋友盯著。幫忙的人是司念的父母,司念抓住這個把柄,才有了後來逼他訂婚的事情。」
南詩腦袋嗡得一聲響,心跳沉重狂亂,仿佛一團濕漉漉的棉絮堵在鼻端,讓她呼吸困難,短暫地呆滯片刻,她從這段冗長的言詞中抓住幾個關鍵詞,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真相,謹慎試探:「高中,為我打架。為什麼?」
「……」
鄭澈一瞧她的反應,什麼都明白了,一時沉默,還有點兒火大。
陳嘉佑這小子聰明歸聰明,在感情上卻一竅不通,完全是摸著石頭過河。
一句告白的事兒,他非拖拖沓沓這麼久,真是白長了一張嘴。
戀愛都談上了,人家姑娘還被蒙在鼓裡呢。
鄭澈慶幸拽她來這兒聊聊天,不然,這兩人到猴年馬月也沒法兒互通心意。
……還是說,國內熱衷於這種含蓄的表達方式?
鄭澈有些頭疼,不知道該不該插手了。猶豫片刻,說:「陳嘉佑剛回國的時候,為了鍛鍊中文,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去他公寓找到那個日記本,看完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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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佑為她打架的理由是什麼……
見義勇為?
熱血上頭?
總不該,是那會就喜歡她吧。
南詩雙手緊攥成拳,死死盯著門上的號碼牌,眼神掙扎又困惑。隔了幾秒,她終於下定決心,輸入一串爛熟於心的數字。
密碼鎖「啪嗒」一聲,成功解開。
門被推開,玄關處的感應燈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