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八月加开恩科的事,在县上传的极快。
叶杏娇乍一上王家,萧氏便晓得她是为这事来的,当下便说了:“杏娇,你可是为了明年恩科的事来的?你也莫急,头些天回来的商船们都说了,遇见咱家的船哩,如今已经往回走了,就是冬日里河水结了冰碴,有些不好走,总得耽搁一阵。”
说到这,又怕叶杏娇心急,忙不迭得又描补:“咱这头在南边,他们这次也就去了临近几个州府,都不算冷的地界,虽说河水结了冰,但也是都不算厚,船还是驶得的,就是慢也些,也没得妨克,你莫心急,误不了读书的功夫。”
叶杏娇听了萧氏这么说,心才放下大半,只笑着说了:“是我一时急了些,倒叫你笑话了。”
“若是我家那口子,有何秀才那么扎实的学问,我也得着急。”萧氏笑着说道,隔了一会却又叹了口气,颇有些羡慕的说道:“加开恩凯的事传回来,我便同我家老太太商量了,老太太的意思是,我家那口子学问上不行,勉强才考了个秀才,这举人怕是不行,来年的恩科便不参加了,老老实实再多读几年……哎,这往后可就落在你家何秀才后头了……”
“也不是必中的,今年这一科,还得看他自己的主意。”叶杏娇跟着说道。
“这读书上的事,咱们帮不上,可旁的事,还是得管一管……”萧氏又说道。
说来叶杏娇今日来,除了打听何炎的行程,便是想打听一些府城的事。听这萧氏这么说了,忙着又问了:“我到底也只是个做小生意的,今日正想同你打听这府城里头有什么关窍。”
“你不问,我也是要与你说得。”萧氏拍了拍叶杏娇的手说道:“这府城是有官学的,每年都只择二十名学子,面上说着是院试头二十名的子弟,其实也不尽然……若真想要进这官学,还得走一走门路,据说学院的几位山长平日里嫌少在外露面,倒是几位夫人在外头交际多些……”
这进官学,便要走夫人路线了……
叶杏娇听了这话,只记在了心里。
说定了这些,两人的话便不停留了在这上头,只说了些有的没的。
吃过了午饭,王家使了车送叶杏娇回来。
钱氏晓得了这事,也跟着一并着急:“哎呦喂,这何秀才啥时候才能回来哦!这么大个事,可是急死个人了。”
虽说叶杏娇心里头也颇有些着急,可当着钱氏也不大好显露,只说道:“府城的官学,得年后才招生,这一应的事也都来的急。娘,你莫跟着操心了。”
“这咋个不急?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这会子还不回来,还能在家待几日哦?”钱氏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去府城读书,不说旁得,就说四季的衣裳预备齐了就的不少时日。还有去那头读书是住在学堂里,还是自己找地方?这都得提前预备。再说,我瞧着大户人家的公子读书,都是有书童的,这个咱得不得预备啊?这么一大摊子事,咋个放心的下?”
叶杏娇平日里对这些琐碎的事不太上心,听的钱氏这么说,嘴上虽劝慰着莫急,心里头却将这些事都记下了,背地里开始准备起来。
所以这几日便没怎么去铺子里,可这日天还没亮,扁头便砰砰的敲响了叶杏娇家的门板。
“可是铺子里出什么事了?怎地这么急?”叶杏娇皱着眉头问道。
扁头说话间,瞧屋里看了一眼,忙不迭的说:“铺子里头来了个女子,说自己是三丫,要见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