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看著樓下,李松茗還在樓下坐著,天色漸漸暗下去,那獨自坐在長椅上的身影竟然顯出一些蕭索的意味。他搖頭晃來地感嘆著:「郎心似鐵啊郎心似鐵,可憐的松茗,不知道要怎麼療愈情傷。」
「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大概過陣子就好了吧。」
「是嗎?我看未必,我可感覺這小子有點軸啊,」梁昭說:「我說你也真是的,過一陣院裡就開始安排實習醫生下鄉幫扶了,我估計得輪著李松茗,到時候天遠地遠的,你再分手不挺順理成章嗎?再怎麼煩了也不差這麼幾天吧,你現在分了還得想方設法躲人,不尷尬嗎?」
「原本是這樣打算的。」盧詩臣說,他在窗邊往下瞥了一眼,還坐在樓下長椅上的李松茗似有所感地抬起頭來,盧詩臣像是被抓包的開小差的學生一樣,猛地往後一退,背對著梁昭站在了梁昭身後。
「看看你,玩-弄人家純情少年的感情,心虛了吧。」梁昭說。
「反正這一陣我也不太會去醫院,」盧詩臣說,「現在結束也差不多。」
「……而且再不分手,可能就來不及了,」盧詩臣低聲說道,「……陷得太深了。」
「別躲了,人已經走了,」盧詩臣聲音太輕了,梁昭沒太聽得清楚,「你說什麼?誰陷得太深了?松茗啊?」
盧詩臣不置可否,他再次往樓下看去,樓下已經沒有人了,亮起來的路燈只照出空蕩蕩的座椅。梁昭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一些「哎呀,我就說小朋友招惹不得,你非是不聽」之類的話,盧詩臣並沒有聽進去,他看了一會兒那空蕩蕩的座椅,然後轉身去收拾要給凌思帶的東西。
第85章 出櫃
李松茗的父母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打開李松茗的房門,屋裡已經完全看不清了,杜英和丈夫一邊說著話一邊開燈,「要不你給松茗打個電話吧——啊!」杜英突然驚呼一聲。
跟在杜英身後的李松茗父親急忙扶住妻子:「怎麼了?」
客廳驟然亮起來的燈光下,照出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的李松茗。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家裡進賊了——松茗,你在家裡怎麼不開燈?」杜英的手在胸口撫了撫,將已經快跳到喉嚨口的心臟按回了胸膛,平復了一下有些跳動過速的心跳,從玄關走了進來——見家裡沒有開燈,杜英以為李松茗還沒有回來呢,所以一開燈看見沙發上坐著個人嚇了一大跳。
「松茗什麼時候回來的?」父親跟在母親身後走過來,將手上拎著的一個袋子放在桌子上,「剛剛在門口看見有賣三角糕的,你小時候挺喜歡吃這個來著,晚上吃得早,剛好買點當宵夜,剛想打電話叫你早點回來趁熱吃呢。」
「剛回來。」李松茗說。
「我去拿筷子吧。」杜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