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茗看著手機上岑一飛回過來的消息好一會兒,看著表情有些疑惑的凌思,問道,「凌思,」他又和凌思確認,「我最後一次去醫院看你的那天晚上,下大暴雨的那天,盧老師是不是沒有在醫院陪床?」
凌思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啊……他是沒有在醫院,叫了林阿姨來陪床的。」
原來……那個雨夜的一切,分明並非是他的夢。記憶中放在書桌上醒來後卻跑到了床頭的手機,觸碰著額頭的柔軟的手,耳邊溫柔的、安撫的低語,並非是出自於他記憶的錯漏和混沌的幻夢,而是真正地存在過的現實。
李松茗現在幾乎立刻就想要抓住盧詩臣,恨不得掏出盧詩臣的心來,看一看那顆心到底是怎樣記錄著他們之間的感情的。
可現在一切又顯得那樣不合時宜,廚房裡林阿姨炒菜的聲音清晰地迴響著,一旁凌思似有若無的目光還在注視著。
凌思其實不知道盧詩臣那天去哪裡了,那天盧詩臣去送了那個叫徐磬的之後,李松茗也出去了,他們都沒有再回來,之後就是林阿姨過來了,大概是不想讓凌思擔心,倒沒有說盧詩臣是去看李松茗的,只說他臨時有點事情叫自己來醫院陪護的。凌思第二天聽盧詩臣說了李松茗生病的事情,只是沒有把這件事和盧詩臣那天晚上的離開聯繫起來。
剛才林阿姨和李松茗講話凌思當然也聽見了。
原來那天盧詩臣是去照顧李松茗了嗎?
凌思不清楚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兩個人這段時間在「鬧彆扭」——她沒有想到分手的那一層,只明顯能感覺到兩人的關係似乎比前段時間還要疏遠了。
只是兩個人成年人之間的感情,又不是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夠插手的,只是作為一個早熟且敏銳的少女,她所知道的,是在「鬧彆扭」兩個人,遠遠沒有鬧彆扭的時候看著輕鬆高興。
「其實……我覺得你是不一樣的,對於他來說。」凌思說。
其實凌稚仙去世之後的一段時間,儘管已經知曉盧詩臣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是在此之前,儘管已經「離婚」,盧詩臣一直都完好地履行了父親這個身份,凌思還是不能不將他當做父親。自從盧詩臣之前那樁「插足他人感情」的緋聞鬧的很大了之後,凌思才隱約地察覺到她不應該眷念這個原本不應該存在的父親和不應該存在的家。
這個父親的身份,會令盧詩臣的一切身份和感情都變得不道德。
於是凌思開始刻意避開盧詩臣,成為一個叛逆的女兒,她想要還給盧詩臣自由,但是到底還是貪婪地眷戀著原本就不應該存在關係,所以她的叛逆到最後卻成了對盧詩臣底線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