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溪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就聽她道：「想明白什麼？出宮還是留下嗎？說起這個，我倒是有句話想問妹妹你。你說我現在出宮，會是個什麼樣的境地在等著我？楊家人都不是好相與的，妹妹比我清楚。他們花了功夫和銀子打通關節將我送到了宮裡，你說他們會不會放過出宮去的我？」
「有我在，自然不會讓他們欺負你。」楊雲溪輕笑，卻是眯了眯眼睛目光銳利：「你也犯不著找藉口。我如今也不是非要逼著你出宮去，你若真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我會幫你。」
楊鳳溪只是不可置信。
楊雲溪也不著急，乾脆就低頭去吃菜。橫豎這事兒也輪不到她著急——她倒是想替楊鳳溪安排一條康莊大道，可是楊鳳溪卻不肯往上走，她能怎麼辦？
況且做過一次那樣的事情，後悔一次也就夠了。她如今已經很明白：她是她，楊鳳溪是楊鳳溪。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有些事情是不可理所當然的。
果不其然，她不著急住了口。最後楊鳳溪便是開了口：「你真的會幫我？」
楊雲溪嘲諷一笑：「你就這麼不信我？不過你不信也沒關係，橫豎能幫你的只有我。其他人……你心裡也知道她們是不是真願意幫你。」
楊鳳溪如今已經是走投無路，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
楊鳳溪果然是默認了。低聲言道：「我的確是想留在宮中。」
楊雲溪心頭嘆了一口氣。她心中早有準備，所以聽見這個答案的時候倒是半點不驚訝，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之感。而且，心中略略有些失望的——她其實心頭是希望楊鳳溪在薔薇院呆了這麼久能夠想明白的。
可是結果卻是……
不過這些情緒楊雲溪自然也是沒有表現出來。
「殿下這裡，如今卻是走不通。且不說現在殿下十分忙碌且以宮裡的情況來說不啊後添人，只說殿下既然見了你，卻是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怕要讓殿下改變這個主意就不容易。」楊雲溪直接言道，絲毫不帶委婉。
這樣的直白讓楊鳳溪有些微惱。
不過楊雲溪並不管這個，繼續言道：「去別處當宮女顯然也不合適。我會求長孫妃，要一個低級女官的名額。你就在長孫宮呆著，時限是半年。若是半年後殿下仍舊是沒有這個意思，你就出宮嫁人。」
以楊鳳溪的年歲來說，如今已經是十八歲了，明年都是十九了，再不嫁人怕也就真成了老姑娘了。
楊鳳溪卻是皺眉：「半年，會不會太短了？」
楊雲溪笑著看住楊鳳溪：「半年時間足矣。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若是半年殿下都不曾對你動心半點，你再留下也不過是蹉跎青春罷了。」
楊鳳溪沉默片刻，倏地又問：「萬一你和殿下說，讓殿下——」
楊雲溪冷聲打楊鳳溪：「我還不至於做到這麼一個地步。這點你可以放心。還有就是。你在宮中我們要約法三章。」
楊鳳溪抿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