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雪除了同陸青山到鎮上玩,其餘的時間都被他阿姆拘在家中做婚服,繡活枯燥,好在他做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麼。
彩線紅布都是陸青山買的,紅布是質量上好的棉布,柳阿姆摸著那布嘴裡頗不贊同道,只穿一次買那樣好的做什麼?可他臉上的神情分明是滿意極了。哥婿這樣上心,做阿姆的哪有不高興的?
陸青山的婚服也是他繡,婚被是請的村裡的幾個老阿嬤,時間太趕他也做不來。
到六月中,柳家的麥子都收完賣完了,又是一筆大的進項,柳阿爹說這次的銀錢,添到柳小雪的嫁妝里,幾個兒子兒媳都沒什麼意見,還各自都買了一些東西放嫁妝里當添頭,或買一匹布,或是一床被子,雖然阿爹阿姆都備上了,可這是自家哥嫂的心意總歸是不一樣的。
臨近婚期,按當地的習俗不能再見面,陸青山也沒閒著,他銀錢給的足,請的人格外多,都是趙屠夫幫他選的,是勤快能幹的好手,房子一月左右就蓋好了,新建好的房子還不能住人,又是通了半個月的風,才陸陸續續往裡面搬東西。
陸家的房子靠後,周遭還空著好些地方,也沒特意去挑旁的位置,只在老房子往後一點的地方加蓋了兩間大的青磚瓦房,畢竟他們才兩個人,往後若再有了孩子也可再擴大些,再將陸家外院的圍欄,拆了重弄,將兩座房子圍在一起,整整五大間青磚瓦房,看著好生氣派。
按照陸青山的意思,主臥建的格外寬,因為他還要空出一個隔間來做浴房。浴桶,梳妝檯,銅鏡,置物架,衣櫃……全都是新的。
萬般周全,他還是擔心有遺漏,他哥夫笑他,是「新娘子上轎頭一遭」太過緊張了,他沒否認。
去接親的前一天晚上,他半晚上沒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生活虎的,早起用了飯,再到哥兒家,中午到柳家吃酒,柳小雪有五個哥哥,每個都得攔一下,這一輪輪的灌下去,縱然陸青山酒量好,也差點遭不住,鬧的時辰差不多的時候,才終於放他們走了。
陸青山在前頭騎著馬,後頭抬著哥兒的轎子,再往後是柳小雪的嫁妝,也是好幾個大箱子,幸好請來幫忙的人多,不然怕是抬不完。
一路吹吹打打,幾個村子的人都瞧見了,看見那後頭那麼多漢子抬的樟木箱子,都嚇得咋舌。當時陸青山的聘禮已經把他們嚇一跳了,如今這柳家哥兒的嫁妝怎麼也這麼多的嚇人。
到了陸家拜完堂,陸青山只來得及叮囑他小妹給柳小雪送飯,就被漢子們拖去灌酒了,他這一天幾乎沒吃飯,柳家五個漢子,輪流灌他,這會兒實在受不了了,沒喝多少就讓他哥夫替他打掩護,自己溜去吃東西了。
前頭漢子鬧哄哄的,後頭的婦人們聽著也覺得高興,正是這樣熱熱鬧鬧的才好呢,為著陸青山的席面,趙屠夫特意扛了一整隻豬回來殺,每一桌都是兩個涼菜,六個熱菜,足足八個菜,有四道還是葷的,分量都特別足,農戶家一年也少有吃幾頓這樣的肉,若非農忙時期,吃的菜能沾點油葷都算是不錯了,可見陸家的大手筆。
陸母留出一大碗白米飯,還有一碗肉菜,交給陸小妹,讓她給柳小雪送過去,才算開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