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十分钟吗?”齐重山很轻地在他耳边问。
凌逸风从鼻腔里应了一声。
齐重山掏出手机,定好了闹钟, 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
他刚坐下来准备开始写作业, 突然觉得自己腿上一重。
凌逸风侧身躺在了他的腿上, 眼睛仍然是半眯着的。
“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啊。”凌逸风拽了拽他卫衣上垂下的带子,“马上就是成年人了,不发表点感言吗。”
“感言就是……男朋友什么时候才成年啊,”齐重山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另一只手翻看着笔记,“身为一名成年人我不能对未成年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举动啊。”
凌逸风毫不客气的抬头去咬他的手指, 却被他很轻巧地躲过,还被他揉乱了头发。
“哎你……小心以后没得揉了,”凌逸风偏开头,抬眼望着他, “我打算把头发给剪了。”
“干嘛,”齐重山的笔没停,“削发明志啊。”
“想换个男朋友同款,”凌逸风说,“在回那边……适应题型之前。”
齐重山的笔停了。
凌逸风慢慢从他腿上直起身子, 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齐重山对他很少生气,可以说是在任何事上都能找出“男朋友永远正确”的理由,只有在信任问题和分离问题上, 会恢复到正常人的怒气值,甚至还有所超越。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走,都在事情发生前一刻才告诉我。”齐重山深呼吸了一下,“你知道我有多放心不下你吗?”
“我这次没有在前一刻才告诉你,”凌逸风澄清道,“等我回去,起码也是下学期的事情了。”
“而且……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凌逸风小声说。
齐重山一愣。
是啊,早就知道了。
早在凌逸风刚转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凌逸风是借读生,高考前是要回到自己的省份提前适应题型的。
如果没有他们俩的这层关系,高三上学期就走都有可能。
他不应该生气的。
“对不起,”片刻后,齐重山慢慢吐出一口气,主动道歉道,“我就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朝夕相伴的男朋友得有半年的时间活在手机的另一头。
接受不了他又将拥有一段没有自己却可以和其他的某些人共享的记忆。
“其实,我想,”凌逸风有些不安地开了口,“要不要我干脆就在这儿做我那边的复习资料,不懂的题目问你或者老师,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