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齐重山很干脆地说,“你的底子本来就比较薄弱,能跟班学习最好跟班学习。而且我成绩再好,跟你讲得再多,也不如那些分析过多年当地考卷的高三老师会把握重点。”
“那我回去了,你要是想我……”凌逸风觉得自己说的话特别傻,但是就是止不住的难过,“就给我打电话。”
齐重山叹了口气,揽过他的肩膀,在他眼角亲了亲,又把他的手握在了手里。
“我现在就很想你。”齐重山轻声说,“我必须得看到点儿什么,或者抓住点儿什么,来证明你真的在我身边。”
最后齐重山的生日过得挺平淡无奇,两个人一起去他常去的理发店理了个同款发型,身上还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就连鞋都是凌逸风给买的同款不同色,从理发店走出来的时候从头到脚情侣装,一眼扫过去就有那么点耐人寻味。
齐重山的手腕上还套着凌逸风的皮筋,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摘下来。
他取下了自己的手表,戴在了凌逸风的手上。
“没有办法交换戒指,那就交换个信物吧,”齐重山说,“也算是给拴在一起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酸啊,”凌逸风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得在我手背上亲一下。”
“大庭广众注意影响,”齐重山笑道,“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顿饭,说你一个同龄人照顾了我那么久,真的不好意思,你去吗。”
“我现在看上去像是个五好学生吗?”凌逸风转过身来,朝他张开手臂。
齐重山愣了一下,走上前去,在人来人往的街口搂住了他。
“靠,”凌逸风乐了,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叫你看看像不像,没叫你抱我。”
“哎,我以为你撒娇呢,”齐重山松开他,跟着笑了,“你一直都挺好挺乖的,现在你都跟我一样打扮了,再怎么着也能符合我妈心理预期吧。”
“行,”凌逸风想了想说,“那就去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凌逸风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这猝不及防见家长,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迅速认可的同性恋,哪怕齐重山一直在他旁边,也没法消除那种不安。
而且那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不能将齐重山过度牵扯进自己世界的危机感又来了,让他踌躇不前。
更主要的是,他感觉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徐莉和齐治平。
没办法面对曾经照顾了自己那么久的一家人。
正是因为他知道和睦家庭的可贵,才更不愿意齐重山因为自己走到父母的对立面,使得这个原本美满的家庭产生缝隙,甚至分崩离析。
他觉得愧疚。
“你不用勉强的,”齐重山看着他的神情,很贴心地说,“我跟我妈说一声就行了。”
“没事,”凌逸风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拐跑了自己的儿子,可能感觉会比自己很疼爱的小孩儿拐走自己儿子要好接受一点,毕竟从来没有付出过真心,也可以不用在‘这小孩儿也是个好孩子’的念头里反复痛苦地纠缠,可以做到最终原谅你却不原谅我,你们也就还能维系着家庭的联系。”
“出柜是迟早的事,”沉默片刻之后,齐重山说,“越迟伤害越大。而且我不希望你成为‘罪魁祸首’,我说过要你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那我就必须保证我身边的每个人,都要认可你的存在。”
“其实我有个想法……要不要干脆高三出掉得了,”齐重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设想说出口了,“高考这么大的事儿,就算我爸妈想把我怎么着,也得向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