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抓起來嗎?
五四好青年·紀博士都不敢正常查體了,僵硬地試圖把手抽回來,卻又被安立夏拽了回去。
那細長的手指瞧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勁兒這麼大。
立夏同志在糧倉前面掄著掃帚瘋狂輸出的場景突然從紀應淮的回憶里翻出來,小紀同志眼前一黑,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他強裝鎮定,拿出醫學社畜的畢生涵養,催眠自己這裡不是臥室,不是臥室,是醫院夜間急診,花香其實是消毒水味,安立夏是被送進來的病人。
騙過別人的首要條件是先騙過自己。
紀醫師做到了,他盤腿坐在床上,正經得像是在跟主任參加大會診。
「是怎麼樣的悶?」
安立夏的抬起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因為害臊,尾音都帶了顫,「是,是總感覺裡頭有東西堵著,不透氣,難受。」
這症狀書里似乎提到過,紀應淮回想了一下,問,「立夏,你方才在想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我……」安立夏說不出口,猶豫半天,才含糊道,「夫君,你手好暖,握筆的繭子,蹭的有點疼。」
紀應淮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心理防線直接垮了,他無聲哀嚎,祖宗,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我不好,沒說清楚。再之前,熄燈之前你在想什麼?」他癱著臉改口道。
「我在想,夫君你以後真的不抱我了嗎?」
「那……那孩子怎麼生呢?」
他眼裡寫滿了黑燈瞎火都阻擋不了的真誠,用超脫凡俗又極為現實的問題,把紀應淮噎了個結結實實。
「立夏,你還年輕,這種問題以後再考慮也不遲。」
十八歲的年紀,做什麼都是正當時,不應該早早受了妊娠的苦,被哇哇啼哭的孩子絆住腳步。
可惜思想的演變要花百年、千年,現代人和古代人的思維壁壘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輕易打破的。
安立夏閉上眼睛,仰起的腦袋落回軟枕上,輕輕吐出一口氣。
在他看來,紀應淮就是委婉地拒絕了他,他不想要自己給他孕育骨血,給他生兒育女開枝散葉。
「我知道了。」
但是,他還是不死心。
「夫君,你真的以後都再也不抱我了嗎,我……睡不著。」
紀應淮覺得自己以後必定是個妻管嚴,他這就已經被安立夏吃得死死的了。
「抱抱抱,」他把安立夏的長髮理好,撥到頭頂上去,怕壓到髮絲弄疼他,而後把人妥帖地抱住摟好,「立夏大人,睡覺,好嗎?」
「嗯。」安立夏像是歸巢的小鳥,找到了自己最喜歡的那一捧嫩草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