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署成了繼掖庭之後第二忙碌的地方。
上上下下閒著的太醫們都在磨藥粉調製傷膏、做防瘴氣的香囊,清點藥材並裝車的事情交給了各位太醫的學徒和侍從們。
忙了兩天後,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濃到嗆人的草藥味。
下班回到小院,紀應淮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沒有淡下去些,才敢進去。他生怕把安立夏嗆到。
一見他回來,立夏就迎了上來。
恢復記憶後,他越發喜歡粘在紀應淮身邊,在外面沒辦法,在家私底下幾乎是寸步不離。
看到紀應淮手裡的聖旨,安立夏知道夫君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他的情緒登時低落了下來。
「什麼時候去?」立夏垂著眸,問。
紀應淮把他攬進懷裡,「大年初一那天,具體時間還沒定。」
剛跨完年就要走。
「不可以晚一天嗎,哪有年初一工作的道理,」安立夏嘟囔道,「或者,我可以一起去嗎?」
「太危險了,」紀應淮揉了揉他的腦袋,「你在京城好好待著,我會時常給你寄信來的。」
安立夏搖了搖頭,他把臉埋在紀應淮毛茸茸的氅衣里,聲音悶悶的,「那不一樣。」
雖說見字如面,可到底沒有見面那麼讓人欣喜。
他不想要薄薄的紙頁。
他只想要紀應淮站在他身邊,他倆要在一塊,不要分開。
但……
安立夏知道,茲事重大,如果夫君不去救人,那他最不想見到的陰陽兩隔的場面,將出現在更多的渭城百姓之中。
「注意安全,早點回來。」他說。
紀應淮在他額上吻了一下,「好,一定會的。」
用晚膳的時候,小芸知道了師父要去治病救人的事情,她眼睛一亮。
「師父,能不能把我帶上?」
理論的東西她已經學了不少了,跟著師父也見識了很多常見病症,她很想去看看毒瘴是什麼樣子的。那東西出現在縣城的時候,她只是聽說了,師父沒讓她跟著。
當時街坊人家都在講這事,東一耳朵西一耳朵地聽了個大概後,小芸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