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十安擦了把額頭的汗,準備再去一次「雲間」察看瞿慕的情況。就在這時,一名軍士跑進殿內稟報,吞吞吐吐的,說是秦羽上將回來了,還帶回了...安德烈秘書長。
時十安面色一凝,拔步往外跑去。他來到大殿門前,果然看到披著銀白披風的安德烈,昂首挺胸大咧咧站在時十安眼前。他十分驕矜,毫無仇人見面的眼紅架勢,反倒是眼高於頂,斜睨了他一眼就冷哼著移開目光。
時十安沒有立時動作,秦羽雖然不靠譜,但也不會到這個程度,這裡面一定有隱情。
他看向默不作聲的秦羽,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羽點點頭,戳了戳身邊的人:「實不相瞞,這,這是我哥。」
「什...麼?」時十安以為自己聽岔了,他又不是沒有看過秦舒的照片,安德烈那張欠揍的臉,跟秦舒有哪怕半點關係嗎?
秦羽也有些一言難盡:「外面不是,但裡面是。」
時十安扶了扶額頭:「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哎呀!」秦羽跺了跺腳,推了把安德烈,「哥你把面具摘下來吧,不然他不信。」
聞言,安德烈瞥了時十安一眼,又看了眼時十安身後好奇滿滿卻不敢抬頭的士兵,極其輕蔑地冷笑了一聲,那樣子好像在說,看我摘下來不把你們嚇死。
時十安抱著胳膊,同樣冷笑一聲,你摘吧,嚇到了算我輸。
只見安德烈清了清嗓子,將手放到面具之上緩緩取下,動作慢到極致,像拉了好幾倍的慢放。
時十安不耐地丟了個白眼,走上前一把給扒拉了下來:「少故弄玄虛,別耽誤我去看瞿慕...」
面具被他扯掉在地,時十安迎面直視那張難以言喻的臉孔後,原本想說的所有話都癟在了喉嚨里。
只見精緻銀白骷髏面具下的那半張臉,與留存在時十安腦海中,秦舒的證件照完整的貼合了起來。
也就是說,他面前的這張臉,左邊屬於秦舒,右邊屬於安德烈,此刻,兩隻情緒不同的眼正一起盯著他看。時十安不由想起了那日在地下城中的怪異,怪不得,怪不得!他就是說,一個人一張臉一雙眼睛怎麼會有兩種情緒!
時十安再也忍受不了這麼近距離的注視,他控制不住地往後退了幾步,身子跌撞在門上,扶著牆臉色僵硬地看著眼前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
一旁的軍士被這一幕嚇得怪叫一聲,直接昏了過去。
安德烈,暫時還是繼續這麼稱呼他,像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畫面,挑釁地望向面色慘白的時十安,慢悠悠俯身撿起地上面具,對秦羽道:「看吧,就說他會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