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呢?一萬多個零頭,那零頭最初還是直接踢去送死的,到頭來,非但活得好好的,還一舉攻克揚州最堅固的堡壘,取下最大的功勞。
那個揚州刺史,還是河圖射殺的!
如今走在城中,她們個個趾高氣昂,他們則灰頭土臉,明明同屬邢州兵,卻像喪家之犬。
他們唯一能夠將功補過的機會,便是兩城之戰了。
揚州城雖然攻克,但南北二城仍在揚州兵手中。南城兵馬未能得到增援,城主見大勢已去,拱手讓出城池,使邢州兵入駐。
但北城得了援兵,自恃兵力差距不多,便欲固守城池。奈何投誠的南城城主急於表態,直接抖擻出北城的致命缺陷。
未幾日,北城攻破。
至此,揚州已平。
結果似乎在意料之中,卻又大為不同。
如今的揚州,非在曲准手中,而盡為昭昧所屬。
唯獨名義上的問題仍需處理。
得勝的消息很快傳回邢州,曲准身亡的消息也同信到達。
昭昧得到了消息,自然高興。曲大得到了消息,喜悅亦不亞於她。他火速趕往母親的宅院,在外時還控制著悲痛的表情,到了房間,就壓抑不住地笑起來:「母親,他死了!」
「低聲!」娘子提醒。
曲大忙壓下聲音,激動地重複:「他死了!」
娘子撫了撫胸口。
曲大炫耀地說:「這次總該用在了刀刃上吧。」
娘子白他一眼:「你還說。安插的細作被公主知道了,這難道是什麼好事不成!」
曲大臉上的笑意揮之不去:「雖然不是好事,但若不是把這細作交到公主手中,怕是他如今還死不了。」
他雖然不知道其中究竟有著這樣的謀算,但昭昧既然點名要了他的一名細作,就該派上了用場。這麼一想,他又說:「也不枉您這麼辛苦地在父親軍中安插細作。」
娘子顯然高興,面上表情也和緩,只是又嚴肅道:「你父親雖然去了,但事情還沒有結束。公主能夠做到這一步,實在……令人駭然。」
「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曲大收了收表情,說:「我雖然知道她不會輕易答應婚姻,但也沒料到,她居然能做到這一步。她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曲大眼中精光四射:「我本以為她只是個刁蠻任性的公主,可她卻著實給了我一個驚喜啊……」
「名洲!」娘子厲聲打斷他的思緒:「你在想些什麼!這樣的公主,連你父親都不能控制,你難道還要繼續妄想嗎?」
曲大臉上笑意消失得乾淨,他抿緊嘴唇,不發一言。
娘子道:「她固然能夠為你提供利益,但是,想想她對你的威脅,這威脅分明大過利益。你可不要一時衝動。」
曲大沉默半晌,嘆息:「我知道了。」
娘子吐出一口氣:「你知道就好。你父親死了,但她也不能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