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計劃粗糙,卻是她為未來畫下的最基礎的脈絡。
一殺曲准, 二殺曲大, 三扶曲二安撫邢州。
當初的構想只有這樣短短的三句話, 更具體的做法,卻在後來不斷完善。
那時候,李素節說:「或許我們可以利用曲大。」
昭昧問:「怎麼利用?」
李素節不答反問:「那塊玉佩你還收著嗎?」
昭昧仍舊收著,為曲大那時語焉不詳的一句話。即使可能是他情急之下的脫身之法,但昭昧還是留心了。他說,這玉佩有旁的功用。
「無論是否有旁的功用, 」李素節接過玉佩, 摩挲著說:「這是他十五歲的生日禮物。按他所言,又是曲準的心頭寶。況且, 單就玉質做工而言,它算得上價值連城的上品, 很容易受人覬覦。倘若尋常人得到這樣的珍寶,早該置之寶匣,珍之重之。可是,他卻那麼明晃晃地墜在腰間。」
昭昧沒有察覺這一點。畢竟她曾擁有過世人珍惜的奇寶,玩膩了也不過隨手一扔,有時更直接拆成碎片。直到李素節說了,她才覺得奇怪:「那他為什麼這麼做?」
「炫耀。」李素節道。
昭昧問:「和誰炫耀?」
李素節道:「曲准。」
昭昧更迷惑了:「這不是曲准給他的嗎,有什麼可炫耀的?」
「我本來也不理解,但與他接觸多了,倒有幾分猜測。」李素節說:「這本是曲準的珍寶,曲大十五歲生日時,曲准許他一件寶貝,他張口便要了——很可能是當時曲准最在意的——這塊玉佩。從此,他日日佩戴在身上,時常在曲准眼前晃蕩。」
昭昧若有所悟:「炫耀自己搶走了曲準的東西?」
李素節點頭:「炫耀他得勝一場。」
昭昧皺眉:「這又能說明什麼?」
李素節道:「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曲大想要不斷戰勝他的父親。」
他有著強烈的,想要壓倒父親的野望。
最終,她們也是利用了他的這點野望,一舉擊垮了曲准和他自身。
昭昧回憶到這裡,忍俊不禁,扭頭問李素節:「曲准算不算養虎為患?」
「正是。」李素節道:「他喜歡曲大勝於曲二,大概就在於曲大的這點想法。」
昭昧再次打量手中的玉佩,對著光線照來照去,說:「可惜他們都死了,沒人知道這玉佩究竟有沒有別的用途。」
「這還是其次。」李素節提醒:「買馬的事情更棘手些。」
她們動作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