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素節又說:「我們大可以一批一批地徵收,每一批只取十分之一,便如溫水煮青蛙,肆主們總覺得不過十分之一,但一批批下來,到最後時,倡肆的伎子必然所剩無幾,而我們也能夠達成目的。」
昭昧點頭,說:「就按你的意思——」
「等等。」李素節忽然道。
昭昧:「怎麼?」
李素節合掌,目光明亮:「最簡單的辦法我們竟沒有想到!」
她不禁懊惱失笑,嘆道:「募兵。我們竟把募兵的法子都忘在了腦後。這可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
作為她們最初的軍隊,刀鋒營由伎子組成,她們自打決定招兵,便直接將目標對準了伎子,卻忘了最樸實的辦法:廣而告之。
邢州城高門富賈,然而,富的愈富,窮的愈窮,街巷間從不乏在生死間掙扎的人,於她們而言,今日少吃一頓便可能餓死,又哪裡顧得上未來是否死在戰場。
她們才該是最先考慮的人。
昭昧怔忡,旋即粲然,面上積鬱一掃而空,起身道:「我這就吩咐河圖募兵。此前招到的一百來人,編入陷陣營,由陸凌空練兵。」
這又牽扯到另一件事,李素節情緒稍落:「騎兵的馬還是個問題。」
她們已經派出曾經參與買馬的人往北方去接觸馬商,至今仍沒有消息。曲芳洲收攏兵權的過程看似順利,實則是表面功夫,真正觸碰到核心利益,將領們便開始倚老賣老,似馬匹之類的事情,便沒有商量的餘地。
安靜了一會兒,昭昧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今天我殺了個李家的人。」
李素節抬頭,四目相對,她讀出了昭昧的意思。
良馬多在軍營,倘若別處還有,那只會出於世家。
李家居邢州諸世家之首,自曲准死去便有些蠢蠢欲動,近日昭昧衝動殺人,更是給足了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