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芳洲將他甩到一邊,回頭道:「我去看看。」
曲芳洲匆忙離去,剩下昭昧和李素節,也將事情聽了個齊全。兩人相視一眼,心頭不約而同地生出一個詞:
聲東擊西。
火燒糧草只是誘餌, 真正的目的是釜底抽薪。好狠毒的計謀。
昭昧回眸看一眼地面的屍體, 恨不能回去再捅幾刀, 可眼下這不重要。她們立刻前往城門,還沒有靠近,就已經在火光中見到湧入的烏壓壓的士兵。
這裡已經亂成一團,無法前進。
昭昧和李素節後撤,找到城中最高的建築物,遠望時眺過城牆, 在黑夜中見到城門外蜿蜒曲折的星火密布。那是趙孟清的兵馬。
近處, 廝殺聲不絕於耳,幾乎將她們包圍, 分不清何處是戰士,何處是敵人。
誰也沒有開口。
形勢赤、裸地擺在她們面前。
腳下是交州的領土, 是西城的土地,是她們剛剛攻城略地得到的戰利品,城中兵馬尚有近半來自交州,曾與她們交手,而餘下三萬人馬,更有一萬餘人就在今夜叛變,尚未能重新劃定立場,就再度遭逢巨變。
趙孟清率領五萬兵馬衝進這座城池,徹底擊破了她們避己短處的拖延戰術,將勝負繫於短兵相接的劇烈衝突。
而這一切,只因為那個遠在邢州的人。
昭昧勉力壓下不合時宜的怨憤,問身後戰士:「可能重新關閉城門?」
戰士低頭不答。
昭昧怒扯韁繩:「我去!」
「不行!」李素節拉住她:「現在形勢不明,你是主帥,不能輕舉妄動。」
昭昧道:「正因如此,我更要衝在前面!」
李素節克制著語氣,手上力道不減:「等芳洲回來。」
昭昧一滯。李素節勸道:「只有她回來了,我們了解了情況,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事實上,有些事情,不需要曲芳洲回來,就已經能看得分明。
只是,她不甘心。
她從未輸得這樣慘,上一刻還勝券在握,甚至為自己接連戳破兩樁秘事而感到些許得意,下一刻,驚變就席捲而來,將所有勝利都碾進土裡。
可她還是咬牙,放下了韁繩。
明知必敗仍衝鋒在前,或許會被稱作英勇,實則愚蠢過頭。她唾棄那樣的愚蠢,又希望曲芳洲能帶來一點意外。
但是,沒有意外發生。
曲芳洲奔馬歸來時,身後赫然跟著另外幾匹馬。她下馬,向昭昧遞出韁繩。
昭眸光昧緊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