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籌集的糧草已經進入宣城,她們只要使出「拖」字訣,看誰更能沉得住氣。
「我們只需要堅守到並州出兵,」曲芳洲道:「或夏天來到。」
並州出兵,趙孟清必然退守,而交州夏季炎熱,又易生瘴氣,士兵不能忍受,即使不退兵,亦將變得不堪一擊。
這一點,趙孟清同樣心知肚明。因而在昭昧嚴防死守的同時,他千方百計逼她們出城。
他派了口齒伶俐的戰士,每天不間斷地在城外叫罵,揪著她們最明顯的幾個短板,罵得昏天黑地。
殊不知,他們嘴裡說的,和她們曾經遭遇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昭昧和曲芳洲都像聽了笑話。反倒是軍營里的男士兵們,明明罵的不是他們,他們聽了卻好像自己受了羞辱,嚷嚷著想要反擊。
昭昧和曲芳洲就覺得更好笑了。
幾日過去,罵戰毫無成效。
趙孟清又改換策略,大軍押上,而最前方站了幾排特殊的兵馬。
曲芳洲低聲道:「是俘虜。」
趙孟清將此前戰鬥中俘虜的上武軍全部推到隊伍前方,以刀槍逼他們向前,身後更有弓箭手彎弓搭箭,好像他們稍不配合,便將就地格殺。
那些俘虜就這樣衝鋒在前,擁擁地撲向城門。
宣城中的上武軍戰士們面面相覷:「那是咱們的人……」
同樣的聲音在許多人口中響起。
接著,腳步聲響起,是一名都尉走來,跪在昭昧面前,道:「公主,放他們進來吧!不然他們會死在外——」
話音未落,他怔住。
因為昭昧自他箭囊中取出一箭,搭上弓弦。在他聲音哽住的瞬間,那箭矢破空而出,射向地面。
射進一名俘虜的胸口。
那俘虜即將沖向城門,卻死在中途。
昭昧冷聲道:「所有人,放箭!」
戰士們稍稍猶豫,趙孟清的聲音已然響起:「上武軍已經不要你們了!你們又何必心念舊情!不如就加入我們——」
曲芳洲厲聲:「放箭!」
箭矢齊發。
那些俘虜,無論是否當真心念上武,都死在了外面。自始至終,城門沒有為他們打開。
——趙孟清的兵馬,也不能跟隨進來。
用盡了渾身解數也不能騙開城門,最後,擺在趙孟清面前的,只有強攻一途。
昭昧收弓,問曲芳洲:「金汁收得如何?」
曲芳洲道:「已經挨家挨戶收過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