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為信史,然而書寫的卻是「史之不信」。
昭昧恍惚間回到多年前,那是母親與她的最後一課,她說:「《陳書》記載陳末帝昏庸無能,導致陳國滅亡。但是,另有記載卻說,陳國滅亡後,百姓對他追思不已。」
究竟孰對孰錯,究竟何為信史?
同樣的事情,換個角度,便將大有不同,而同樣的事情,只要避重就輕,便能改頭換面。
誠如此《信史論》所言,再是秉筆直書,史官之立場,亦將決定史書之視角。
故,有一朝之史,便將有一朝之史官,有一朝之史官,便將有一朝之史。
李流景道:「果然妙議。不知作者何人?」
昭昧撫平卷面,自角落裡露出作者姓名。
崔煥之。
她笑:「看來,我許諾崔家的那人便是她了。」
江流水道:「此人行文頗有野心,不似久居人下之人。」
「那豈不更妙。」鍾憑欄合掌道:「怕的就是她沒有野心,看幾本女則就滿口胡沁。」
「這倒是提醒了我。」昭昧仔細讀著崔煥之的作品,道:「觀她言語,實在是目的明確。」
雖沒有明說,但字裡行間都明白透露著一個意思。
昭昧以女身登基,大昭之史亦當由女性書寫。
李素節不禁笑了:「恭喜陛下得一人才。」
昭昧也露出得意的微笑:「得此一人,也不算白費功夫。」
「不是還有一人嗎?」鍾憑欄問馮廬。
馮廬道:「此人文筆一般,我只是見她主意很好。」
「一起來看。」 李素節取過捲紙,展開後稍作瀏覽,詫道:「這是繡法?」
馮廬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說:「我感覺她寫得頗為自如,當真對此非常了解,寫的技法也極新穎,是我不曾見的,這也算是種才能吧。」
「不愧是阿廬。」鍾憑欄贊道:「你和我們思考的角度全然不同。」
馮廬面生薄紅,說:「其實我短於女工,只是在理論上略懂一二。」
「這一二也足夠了。」李素節道:「我們這幾個怕是沒人比你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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