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淵忍無可忍,大臂一揮便給楊無為兩記耳光:「好一個美事一樁,你可知我們死了一百多個弟兄,這一百多個弟兄就是一百多個家庭,他們或有妻兒,或有老娘在家望眼欲穿等著呢!」
楊無為「呸」了一聲,又說:「祖宗,你是第一天出征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一百個人換十萬個人榮歸故里,換百萬個人安居樂業,值還是不值?」
葉思淵又一巴掌甩過去:「枉死怎能和戰死相提並論!」
楊無為臉都快被扇歪了,像是冒著勁兒要為自己報仇,氣死葉思淵似的,頂上一句:「管他怎麼死,死得其所不就行嘍。」
葉思淵果真氣得炸毛,揪起楊無為的衣領,把他薅起來。
剛要揍人,沈子梟說道:「好了。」
他朝一旁的士兵遞了個眼色:「給楊先生鬆綁,送他回帳中洗漱,好生服侍。」
楊無為和葉思淵都是一驚。
而後楊無為兩隻眼都冒了光,挑釁地對葉思淵揚了揚眉:「這就對了嘛!」
葉思淵簡直瞳孔地震:「殿下你腦子糊塗了吧!」
沈子梟丟給葉思淵一個警告的眼神,說道:「就算有奸細,定是哨兵巡營之人,你拿他作甚!?」
葉思淵大聲質問:「那你敢保證他半分嫌疑也無?」
沈子梟轉身往葉劭帳中去,並不搭話。
楊無為故意氣他:「喂,你的殿下好像不想搭理你。」
葉思淵抬起腳就要踹他,楊無為嚇得一縮,他又收回腳,忿忿去追沈子梟了。
沈子梟來到葉劭這裡,葉劭一見是沈子梟來了,便掙扎著要從病床上下來請安,沈子梟忙說:「你重病在身就別多禮了。」
他屏退侍衛和隨侍。
葉思淵與這些人擦肩進帳,一時間帳中只剩他們三人。
葉劭這才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壓低聲音說道:「給殿下請安。」
原來在淺碧的照料下,葉劭的病已經基本痊癒,如今不過是裝病,只為抵消敵人顧慮。
再看葉思淵,哪裡還有在外頭毛毛躁躁的愣頭青樣子,一臉的純然興奮,眼睛亮閃閃問沈子梟:「我剛才表現得怎麼樣?!」
沈子梟只道:「連孤都差點被你騙。」
葉思淵眼裡像驟然綻放了一束煙花般,燦爛無比。
他興奮道:「那咱們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把真正的奸細揪出來了?!」
原來昨夜沈子梟趁處理軍務之餘,早已暗中定下計策,方才那一齣戲,不過是葉思淵按要求行事而已。
葉思淵往日只是上陣殺敵,從沒參與過這樣的大計策,已是興奮得差點藏不住,尾巴簡直要翹到天上去。得了沈子梟的誇獎,他便開始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昨夜巒骨人能如此全身而退,說明軍中定有人暗中接應,且此人定是常年在軍中,熟悉布防之人,楊無為不過是聲東擊西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