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蓋如故,莫逆之交。
從此之後,是摯友,更是知己,是君臣,更是家人。
「殿下……」
不遠處的籬笆牆後,薔薇雖已敗落,密密匝匝的枝條垂落下來,還是遮擋了兩個人的身影。
葉思淵看了眼江柍和謝緒風把酒言歡的身影,只覺得男女這樣親密地站在一起,又是在晚上僻靜之處,定然會引人誤會,可他不覺得二人有私情,只怕沈子梟心裡會介意。
沈子梟目光很沉,望著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卻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低下頭,勾勾嘴角,笑了。
這樣對飲,神情又毫無繾綣之意,若他再不懂是什麼意思,豈非太笨。
這樣想著,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心裡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爽快得恨不得大醉一場。
葉思淵卻完全不懂他這抹笑是何意思,懵了半天,心裡卻不自主往壞處想,腦光一閃,連忙伸手去試他的額頭:「你別嚇我,你沒事吧?」
少年常年習武握槍的手指上長了一層薄繭,落在額上十分溫熱。
沈子梟悠悠掃他一眼。
什麼都沒說,只轉身回了宴廳。
翌日一早,阿依慕來到沈子梟一行人所住的行宮為他們餞行。
在他們離宮之前,她屏退左右,把一枚刻有禿鷲圖騰銅製的兵符,拿了出來。
她看了眼沈子梟,只道:「沈子梟,你要是想得到它,需得給朕一個回禮,朕想要的不多也不貴重,只消一個熱吻便好。」
沈子梟:「……」
見他無言以對,她又看了眼謝緒風,眸光在二人臉上流轉賣了好一通關子,問謝緒風說:「要不朕把兵符給你吧,你給朕回一個熱吻如何。」
謝緒風:「……」
阿依慕一瞧這幾人臉上各有各的啞然和無奈,頓了頓,索性也不鬧了,瀟灑一笑:「既如此,朕也不勉強,那便把兵符贈予迎熹。」
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怔住。
尤其是楊無為,更是臉色烏青,黑得不能再黑。
江柍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手已被人牽了起來,而後掌心一沉。
阿依慕望著她,盈盈笑著。
江柍眨眨眼,先是怔忡,反應過來之後,眼底酸澀得難受。
阿依慕見狀,忙道:「快走吧,晚了朕又要給你搶男人了,朕沒能一親美男芳澤,真是……」
「可惜」二字哽在喉嚨里。
只因江柍把她緊緊抱住,像是在拼命抓住逝去的流沙。
她們都知道,很難再相見了。
江柍只覺再多待一會兒,只怕會哭出來。
於是很快便又鬆開了阿依慕,轉身飛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