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給趙華霽的信,則是以絕筆之念含淚寫下的。
她想告訴江峻岭,若來日二國開戰,希望他們不要顧及她的性命,只當她嫁出去的那一日便已經死了。
此話,亦是說給宋琅聽。
她知道這封家書會經宋琅之手,亦知道宋琅一直以來都想把她帶回故國,她不希望這樣的念頭,盲了他的心智,讓他做出不利於大昭百年基業的事情來。
這些話,雖是匆匆下筆,卻可謂嘔心瀝血。
江柍深感命運拉扯,搖搖欲墜,大廈傾頹,終不能免。
而無論是昭國滅亡,還是沈子梟有難,她都會終生不安,如此兩難,她隱隱發覺,最後她會落一個不能善終的下場。
她把這信交給高樹。
原本「陛下親啟」的信封,經她暗忖之後,被換成了「琅哥哥親啟」,只求少時情誼,能換他更加體諒她的良苦用心。
之前江柍一直以為高樹也和月涌一樣聽命於太后,直至宋瑾落水身亡一事之後,她才知高樹原來也是宋琅的人。
當日她因宋瑾之死埋怨高樹,高樹跪地以母親的名義起誓:「奴才投靠太后,又投靠陛下,無非是不能得罪任何一方,唯有這樣,奴才才能跟隨公主到晏國來,奴才永遠只是公主一個人的奴才,生生世世,絕無二心。」
江柍當日雖沒說什麼,只讓他退下。
可這日,得知他為見到自己吃了這麼多苦,便什麼芥蒂都沒有了,只叮囑他離開時小心,與接頭的人聯繫過後,務必停下來休養幾日再趕路。
高樹答應著退下了,江柍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竟有些喘不過氣。
天將欲雨時,人總有預感。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一切來得是這樣迅速,這樣的猛烈。
這還要從趙新見宋琅奪權,誅殺趙家族人,擁兵自立說起。
趙新舉起反旗之後,自知會與朝廷大戰,便不分晝夜在校場訓練人馬,將滾木炮石皆架上城垣,又率諸將日夜防守,以待廝殺。
然而宋琅一道命江峻岭率十萬大軍討伐於他的旨意,和一道「平息叛亂,舉國上下免除徭役,減田租,復十五稅一。趙家軍主動歸降者,有官銜者賞小米五斛,普通士卒賞小米一斛」的聖旨頒布之後,趙家軍的軍心頓時渙散不少。
畢竟沒有人願意當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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