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寇子慢慢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覷向崇徽帝。
他方才那話欲抑先揚,欲貶先褒,便是故意提醒崇徽帝,太子對這個身為敵國公主的太子妃,若清醒還好,若是不清醒,大晏岌岌可危。
崇徽帝自然是被小寇子一番話敲響了警鐘
原本崇徽帝打算留江柍一命
可如今卻動了殺意
何況昭國的公主不止江柍一個,雖有嫡庶之分,卻都是天家血脈,並非只有她這一枚棋子可用。
原本在戰事緊張時,就可以殺她祭旗,而若大晏敗落,王庭傾覆,她定也不能苟活於世。
她從來都是死面比生面大。
小寇子見崇徽帝沉默不語,心裡一時拿不定主意。
又覺得話已說出口,若不能達到目的豈非白白浪費一次機會?
便又佯裝無意,嘆息道:「其實奴才也明白陛下心中的愁緒,如今晏昭戰事吃緊,太子妃娘娘身份尷尬,連帶著太子殿下亦有些尷尬。」
他大著膽子道:「不過女子嫁人之後便是夫家的人,與娘家再無干係,太子妃娘娘當初和親前往,自然就是我大晏的人,只要娘娘能夠表態,支持大晏而非大昭,定能打消許多疑慮。」
崇徽帝慢慢抬頭看向小寇子。眼眸深處好似有一汪深潭,濃重漆黑一片。
小寇子見狀,略一思忖,就連忙磕頭請罪:「奴才多嘴!奴才死罪!」
崇徽帝看向小寇子:「你是說……」
「奴才只是瞎說。」小寇子顫抖道。
崇徽帝卻覺得心中迷霧瞬間散開,讓江柍公開表態支持大晏,無非是打擊昭軍士氣的好法子,而她若是不肯,豈非順理成章了結她?
沉默許久,崇徽帝開了口:「傳朕旨意,明日於瓊樓設家宴,賀太子回朝、太子妃大病初癒。」
小寇子眼皮跳了跳,躬身道:「是。」
崇徽帝又看他一眼,道:「不愧是你師傅的徒弟,他不在朕跟前伺候的這些時日,你服侍得很好。」
提起師傅穆公公,小寇子的神情凝滯了一瞬——
二月末的一場倒春寒,赫州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師傅不小心摔了一跤,腿給摔折了,這些時日都在將養著,他這才有機會多來御前伺候。
小寇子深拜道:「奴才要多謝陛下不嫌棄奴才愚鈍。」
崇徽帝又道:「傳張嶺,王涯還有戶部兵部尚書到勤政殿議事。」
小寇子搭下眼帘,道:「是。」
走出太平殿,小寇子召來兩個小太監去傳旨,自己則慌忙走進房中,拿出筆墨匆匆寫下一張字條,又將字條綁到信鴿的腳上放飛,這才繼續去御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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