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哭了。
她伸出手,想要撫一撫宋琅的背,可又無論如何也抬不起手來。
「愛愛,你就讓朕這麼和你待一會好不好,朕太累了,朝政讓人心煩意亂,朕要重用孫世忠,還要留著精力哄榮貴妃,偏生無論朕怎麼做你都不肯愛上朕……你可知朕想要的自由永遠也得不到了。」宋琅聲音里的哭意漸漸變得淡了,唯剩落寞,久久迴蕩。
江柍想起從前宋琅對她的種種好。
是他偷偷將母親打的瓔珞偷拿過來給她;是他為她製造轟動天下的百鳥裙;是他為了留住她最喜歡的蓮花,便命工匠打造一支金蓮冠給她……
可他想要的回報,她永遠也給不了。
何況這種好,也不能抹殺後來他對她以及她身邊人的種種傷害。
江柍任宋琅在她膝頭伏了好久,直至祁世來傳話道:「陛下,榮貴妃娘娘派人來問,陛下何時過去。」
宋琅這才睜開眼,把頭抬起來。
卻沒有起身,只如一隻貓般,望著她。
眼神中似有期待,好像只要江柍把他留下,他就不會走。
江柍卻只是別開眼,淡淡道:「臣妾恭送陛下。」
宋琅目光黯淡下去,明顯有話想說,卻在心間反覆忍耐,才終是說出了口:「看來朕剛才說的話,愛愛是一點也不記得了,朕對你的好,與你共同經歷的時光,你都忘了。」
江柍把頭轉過來,一笑:「陛下說笑了,陛下與迎熹公主的回憶,臣妾怎會記得。」
宋琅一怔。
江柍起了身,行了個禮道:「臣妾央貴人,恭送陛下。」
她是如此恭敬,又如此涼薄。
宋琅一口氣憋在心裡,再看向她,眼底已是一片壓抑的悽愴與心寒。
江柍直視他,不悲不喜。
就這樣對視須臾,宋琅嗤地笑了:「好,看來他非死不可了,他死了,你就沒有念想了。」
江柍的睫毛輕顫,卻沒有說什麼。
她知道說什麼都沒用。
宋琅徹底消失在視線里,江柍才卸了力癱坐在美人榻上。
*
迎熹公主與太后下葬的日子,本應定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可是因為年關,宋琅又不願草草了事,便將日子退後,停棺百日,直至過了年後的二月才昭告天下,為二人發喪。
宋琅寫下悼亡詩,為公主和太后擬定諡號,年關剛過,戰事也正吃緊,本應節儉用度,喪事一應從簡,誰知宋琅還是將公主和太后風光大葬,規格甚至堪比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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