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挺健談, 繼續說:「不幸中的萬幸哦, 再偏一點就劃到眼睛了,下次一定要小心。」
身旁的人明顯一僵,周身散發冷冽的低壓。章喬只想處理完傷口趕緊走人,護士又夾個棉球往他傷口上按, 他只好轉移話題,問其他人怎麼樣。
正好又有個年輕護士進來,聞言便說了說情況。爆炸發生時, 章喬正同其他人一道圍在油鍋前等著新出鍋的炸油餅, 有人聞到煤氣味兒提醒一句, 眾人趕緊四散跑開, 沒幾秒那煤氣罐就爆炸了。
章喬站在人堆後, 距離煤氣罐比較遠,再加上罐子裡的氣體本就不多,所以情況不算嚴重, 在場的人大多輕傷, 老闆要嚴重一點, 也送來醫院搶救, 已經脫離危險。
章喬聞言鬆了口氣。
從醫院出來,回到車上,秦翊衡發動引擎返回酒店。來的路上秦翊衡話就很少,這會兒更是沉默到一句都不說。
章喬動了動唇,想到什麼,探身向後一撈,找到了他上車時擱在后座的那個塑膠袋。
袋子裡裝著修補完好的面具,章喬拿出來在臉上比了比,笑著說:「面具修好了,一點裂痕也看不出來,那老闆手藝真不錯。」
秦翊衡側頭看了一眼,目光暗沉沒有半分喜悅。
「你休息吧。」他又轉頭目視前方,語氣生硬,「睡一會兒。」
章喬閉上嘴,無聲地看了秦翊衡好一會兒,合眼靠在座椅上,直到酒店停車場才重新睜開眼睛。
車熄火,秦翊衡開門下車,徑直往酒店裡面走。
「你別走那麼快。」章喬跟不上,伸手去拉秦翊衡的胳膊,卻被一把甩開。
「別碰我。」
秦翊衡渾身豎起防備,後退一步,嗓音沙啞地說:「離我遠一點。」
章喬一怔:「什麼意思?」
秦翊衡深深地看他一眼,沒說話,轉身繼續往前走。
酒店門前人來人往,章喬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同秦翊衡爭執,憋著股勁兒跟在他身後。
到房間,秦翊衡掏房卡,帶出口袋裡一團東西。
他彎腰撿起,是被紙巾包裹的那串梔子花,短短几小時花就枯萎,只有殘餘的香味還縈繞指間。
秦翊衡將花攥在手心,開了門,走進空蕩的房間站了片刻,似乎意識到自己並無行李可收拾,又轉身,經過章喬身邊時,用冷硬的語氣說:「你先休息。」
章喬問:「那你呢?」
秦翊衡飛快說:「公司有事,我要回去。」
「什麼意思?」章喬皺眉,「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秦翊衡抿了抿唇:「會有人來接你。」
「為什麼我不能跟你一起走?」章喬冷下臉,「秦翊衡,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確。」秦翊衡難得露出煩躁的表情,「你離我遠一點,別坐我的車,別再靠近我。」
「我為什麼不能坐你的車?」章喬微微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反問,「我為什麼不能靠近你?」